钟离越靠坐在床尾,沈禾坐在他的腿弯里,倚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她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说话时,喉间一阵上窜,她掀开床幔又吐了一地。
蹲在地上清理的小宫女毫无防备,污渍险些溅在她手上,她紧皱眉头,嫌恶地“呀”了一声,身子本能地站起向后退了两步。
房中的宫婢各司其职,打扫的打扫,端水的端水,皆默不作声。而这一声低呼在安静的房中衬得尤为清晰响亮。
翠云微蹙着眉,瞪了眼这个不懂事的宫女。
沈禾抬眸看了她一眼,喉间又是一阵上涌,她张口再一次吐到地上。
钟离越向前倾身抚拍着她的背,待她不再吐后,又温柔小心将人托起,用帕子擦去她嘴角的水渍。
大红床幔遮盖了钟离越的面容,可从身影上也看得出他对沈禾的关心。
翠云默了默,果真如传言那样,掌印极爱这位夫人,即使她恨他害他,他也不怒不恼。
半响后,从床幔里伸出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手中帕子落在水污上,低哑沉冷的嗓音自榻内传来:“拖下去。”
小宫女被两名侍卫架走,屋内所有人皆对求饶哀嚎声充耳不闻。
不多时,俞怜赶至檀青阁。
俞怜瞥了眼沈禾颈上的红痕,语气古怪:“她身子骨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瞎折腾什么。
钟离越面上没什么表情,可他也猜得到沈禾突然身子撑不住是因为什么。这段日子他的确有些过火,欲念一旦起来,就难以控制,他只顾自己享乐,忘了他身子脆弱。
是他不好。
他轻缓吁了口气,摸了摸沈禾的头,然后轻轻吻了下她的眉心。
沈禾脱力地靠在钟离越怀中,半昏半醒。
俞怜探了脉,瞥了沈禾一眼,对钟离越说:“你应该也猜到是什么原因了。”
“她身子本就比常人孱弱很多,虽然有你的内力吊着死不了,可你也不想整日抱着一具毫无意识的躯壳吧。”俞怜碍于沈禾在场,话说的半遮半掩。
就算沈禾受伤再严重,钟离越亦可以给她渡内力凭吊她一口气,不至于三魂六魄俱散。
也就是以此法,才让沈禾从梅山那场死局中逆转为生。
任何事都会有代价,逆天而行的代价更为昂贵。
次数多了,沈禾的身子也会更加虚弱,承受不住体内鬼阴咒的力量。从能跑能跳,到羸弱无力,再到只能日夜躺在床上受人照顾,直至最后神志消散成为一具不会腐烂的行尸走肉。
到那时,沈禾真就会成为钟离越的血库,只供他取血。不会哭笑,不会作闹,没有生机,亦无法将他放在心上。
钟离越眸色渐凝,垂眸看着怀中半昏半醒的沈禾,沉声问:“我若取走她的内力,她会不会好起来。”
俞怜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倘若沈禾失了鬼阴咒,钟离越就再无药引,一旦发病,无人可医。
可惜,两人从同修鬼阴咒那日起,命运就已相连缔结,岂会那么容易斩断。
俞怜又探了次她的脉搏,敛眸半响,道:“太晚了。这副身子若是离开那邪功,恐怕会成为这辈子都离不开药的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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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执念刻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