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况且,日后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钟离越就再也无法救她了。
钟离越面色阴沉,将怀中的沈禾拥得更紧了些。
沈禾坐在钟离越的腿弯里,双腿自他弯膝处穿过搭在床边,倚靠着他的胸膛。眼下她已困意十足,耳边人说的话仿若隔了层屏障,变成嗡鸣声传进沈禾耳畔。
俞怜看了眼钟离越,第一次在这尊玉面修罗眼中看到了惊慌。
他拍了拍钟离越的肩,语重心长道:“她的身子承受不了鬼阴咒的力量,更承受不了那些深之入骨的伤。你若想让她好好活着,这次大战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她再次催动鬼阴咒。”
他又写了几张药方后便离开了。
.
已过子时三刻。黑雾茫茫,月亮高悬,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纸,铺了一层银辉进来,微凉如清水。
钟离越仍靠坐在床尾,昏暗的光线将他阴鸷恹然的神色尽数遮掩。沈禾因为坐久了不舒服,已经躺在他的腿边,胳膊紧搂着他的长腿不撒手。
俞怜今日对他说的话仍徘徊于他的脑畔,挥之不去。
自修至第十一重后,他本以为这辈子沈禾都不会离开她。就算她身体再虚弱,只要他活着,她永远不会死。哪怕成为一个毫无神志的躯壳,他也会将她拥在身边,让她一直陪着他,直至死亡。
可现在,他突然有些怕了。怕她真的失了神志,不能同他说话,不能对他撒娇,更不能同他作闹。他接受不了一个没有生机空有皮囊的沈禾。
他爱她的一切,爱她内里的魂魄远超过这副皮囊。
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受了数不尽的伤,才走到今日。
他怅然若失于沈禾会突然离他而去。
自白日至深夜,钟离越恹然地坐在床尾想了一整日,将自己封锁在从未发生的噩梦中,许久未曾自拔。
又过了半个时辰,沈禾缓缓睁开双眼。屋内烛灯尽熄,厚重的床幔将残存的月光隔绝于榻外。
沈禾视线黑暗朦胧,她小手胡乱摸索半响,才发觉这是钟离越的腿。
她皱了皱眉,手刚碰触到腿深处时,就被攥住了手腕。
“太子哥哥。”沈禾撑起身子,抬眸看向钟离越。她什么也看不见,眨了眨眼,才勉强看清他面容的轮廓。
钟离越垂眸盯着沈禾半响,望着她的目光仍噙着几分恹然。
纤细的手腕被攥的有些痛,沈禾想要抽回,却发现挣不开。
沈禾又唤了一声太子哥哥,仍无回应。
她暗道一声坏了,他该不会又发病了吧?
她才刚醒,他怎么又莫名其妙的发病了?
正当沈禾垂眸看着自己被紧攥的手腕时,钟离越忽然将沈禾拉近眼前,将人紧紧拥入怀中。
沈禾毫无防备扑了个满怀,脸颊相贴,温热与寒凉相触,沈禾不由身子一颤。她双臂环过钟离越的背回拥,泛红发烫的耳朵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解热。
眼中戾气渐散,钟离越紧拥着沈禾,离开噩梦后失而复得的喜悦,意识到悲剧并未发生的欣愉。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才后知后觉沈禾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近乎癫狂的执念。
这种偏执的眷恋像烙印般镌刻在他的心间,刻进他的骨血里。想要彻底拔除,唯有自毁筋骨,与之同归于尽。
第134章:执念刻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