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适逢六月初一,萧岑下旨开大朝会,在京九品以上官员朝见天子。
朝会刚一开始,大理寺卿、御史台御史大夫、刑部尚书便出列奏事,大理寺卿奏道:“臣等奉陛下之命,就上原村村民土地被占一事,三司会审,现已查清,此案实为吴昭仪之父当朝金紫光禄大夫吴世鹏所为,其为强占村民土地,竟私借府兵,放火围村,证据确凿,不容狡辩。”
在下方站立的吴父还未来得及开口喊冤,刑部尚书又接着禀道:“臣等已查明,吴家自入长安以来,所犯恶行不只这一件,吴家父子欺压商贾,横行闹市;私受贿银,卖官鬻爵;强占土地,草菅人命,已致长安城内外民怨沸腾。”
御史台御史大夫又开口奏道:“臣等剥丝抽茧,顺藤摸瓜,查到与吴家勾连参与买卖官职、强占土地的官员众多,其中不乏世家大族,甚至还有皇亲国戚。
不少豪门在此之前便开始擅自圈地,其中仅宋国公一族在此五年间就兼并各地膏腴之地近五百余顷。更有大长公主与其驸马朔阳节度使家大公子周彦,命家奴骑马圈地,强行驱赶百姓,有反抗者,轻则烧屋,重则丧命,期间侵占水碾庄园、肥美良田已近三千余顷。
臣等幸不辱命,已将近五年来所有侵占土地官员名单清册誊出,请陛下过目。现土地兼并之风盛行,百姓无地可依,流离失所,长此以往恐民怨四起,国将不国,臣等请求陛下严惩一众人等。”
冯保接过御史大夫手中的名单清册,躬身呈上。众臣无法看清冕旒之下年轻帝王的神色,只听得天子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念!”
冯保躬身应唯,他打开清册,开始逐字逐句的唱念人名:“
大长公主及其驸马周彦侵占土地三千两百顷。
平阳郡王萧阳芝侵占土地两千九百顷。
沛国公楚行侵占土地两千八百顷。
越国公李毓侵占土地两千六百顷。
......
济郡公......
......
吏部侍郎......
......”
随着冯保略微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内回荡,被念到名字的官员,惊恐地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全身甲胄的金吾卫,瞬间将自己连拖带拽地薅出百官之列,推搡到大殿中央。
等到冯保念完侵占土地数量达三百顷以上的名单时,萧岑摆手叫停。此时被揪出的大小官员已有二十余人。
众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陛下本意根本不在上原村一案的吴家身上,而是要用吴家引蛇出洞,勾连出一串吞并土地的门阀贵族。
萧岑稳坐龙椅,指了指神色惊慌的二十余个官员,开口说道:“既然人证物证俱全,也就没什么好狡辩的,三司主事官说说,他们该当何罪?”
刑部侍郎回道:“禀陛下,根据我大周朝律法,应没收被兼并的所有土地,并视罪行,处以贬谪、抄家、流放,以正视听。”
此话一落,跪在罪臣中的驸马周彦第一个坐不住了,他心中清楚,现下被揪出来的人中属他地位最高,是真正的皇亲国戚,论辈分他是当今皇帝的姑父,如果连他也吓得服了软,今后就断然无法翻身了。
周彦挺直腰杆,大声说道:“陛下,臣等不服。在这大殿之上的都是功臣之后,臣等的祖父辈跟着先帝打下了这大周朝的江山,如今陛下要定臣的罪,恐遭世人议论,是真的为国为民,还是恐臣等功高震主?”
萧岑冷笑一声:“功高震主?朕倒想问问,汝等何功之有?有功的是汝的先祖,不是尔等这些不成器的竖子。再说尔等早已得朝廷荫封,还有什么不足?就算这天下是汝等打下来的,朕也不能让尔等断送了大周朝的江山。”
周彦咬牙硬挺道:“陛下,大长公主可是您的亲姑母,血浓于水呀。再说吴家此次也犯了事,陛下又当做何处置,难道陛下要用先前臣等的旧账替吴家遮掩过去不成?臣宁死不服!”
大殿内瞬间安静得似乎能听到众人的呼吸之声,众臣皆知驸马周彦这是问到了关键,皇帝只有重责吴家才能服众,然而吴昭仪后宫专宠,又怀了龙胎,陛下焉能枉顾来之不易的子嗣?
众目睽睽之下,萧岑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还是驸马想得周全。”这口气平静的似乎在说今日天气尚好。只有站在他身边的冯保心惊肉跳,他自小就服侍萧岑,深知他的语气越是寡淡,接下来的发作就越是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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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定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