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他将一条长长的布条缠系上伊斯米尔的双目。
黑发雄子呼吸滞住了。休用指腹摩擦着他的唇瓣,安抚着年轻的帝王：“您伸手摸摸看，是我，陛下。”
“是我。”
存在的个体无法超脱自身的体验来思考自我。因此一再的重复是必不可少的。这是用感受填满时的咒语。
休将那些闻起来令人陶醉的香薰蜡烛摆满每个角落。冰冷的大理石地板铺上温暖厚实的地毯。轻柔的音乐在空气里游走。他爱抚雄虫的肩部,让对方嗅闻自己的脖颈,拥抱，亲吻,呢喃诉说爱语。
他看顾着伊斯米尔的身体,帮助对方重新记起它的根基，从想象的监牢中脱离而出，在浩渺的宇宙中寻找方位感和归属感。
这是一种疗法。
休曾经酒精上瘾。但与其说他被有悖本性的残酷杀戮折磨得不堪一击,其实是他在尚有选择时主动踏入。
精神上的匮乏吞咬着他。他进入,也可以很快地抽离。他体验过。所以他知晓什么是虚假。而真正的平静满足又是什么。
对他而言的浅浅水洼，对伊斯米尔来说是无边无际的汪洋。他唯一庆幸的是,伊斯米尔还肯接受他的靠近。如此，他还可努力。去修复雄虫和世界的断裂。去消除茂盛生长的孤独与隔绝。
这不仅仅关乎性。这关乎生的渴望。
夺取视野，同时将更多的细节留给其他感官。伊斯米尔的呼吸逐渐粗重。休引导他探索自己,如第一次踏上未知星球的土地。
起初这很顺利。情况有了一丝好转。伊斯米尔不再因休的拥抱紧绷，也能接受一些亲昵的碰触。但当他们继续向前时，新的阻碍出现了。
伊斯米尔拒绝“进入”。甚至无法接受自渎。
那条界限必须被打断。
医疗官如此声称。要想重建,必须打碎。哪怕鲜血淋漓。
休查了很多资料，加入在线讨论社群，参加特定的讲座，出席线下互助交流会。然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购置了全套的用具。将一间杂物间彻底改造。当它完工那一天,他牵着伊斯米尔的手,带他进入那个世界。
“不。不行。”伊斯米尔摇头,“我做不到。”
“您可以。”休跪在黑发雄子的脚下,双手捧起冰冷粗粝的长鞭。
“我不能伤害你。”
“不能。而不是不想。”
伊斯米尔表情出现短暂的空白。
休昂头看着他的陛下，嘴角扬起一抹洞悉的微笑。
“陛下，没关系的。我很强壮。您可以对我做您想做的一切。”
“这不是惩罚。这是您的赏赐。”
20
伊斯米尔将头埋在腿间，大汗淋漓的身体疲乏至极。
这是个错误。
如此字句像针一样刺在他的脑后。反反复复。
他二十年的虫生，从未有过如此巨大的错误。但可怕的是，在这个错误铸造的第一秒，他便知晓自己永远无法将其摆脱。
他只会越陷越深。
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他兴奋得指尖仍在颤抖。肾上腺素一波波地涌动，在他体内疯狂激荡。
金发雌虫横卧在他的脚下。惨白的灯光将那具躯体映照得破烂不堪，鲜红的血汩汩流出，在他脚下形成一滩浅浅的水洼。
头一次，他的胃部没有搅动扭紧。脑袋里的压迫感没有袭来。他的脸和脖子滚烫，头脑却变得更清醒，注意力更集中。
心脏在他胸腔内搏动。他感觉到了。掌控的力量、主宰的快感。初次尝试，就让虫迷醉不已。
在此之前，每当念头不受控制，他就会在自己脑中砌一堵墙。一堵又一堵。很快，他意识的阁楼被堆满了。然后是厨房。起居室。清理室。最后，他被困在阴冷的地下室内寸步难行。
他可不可能永远这样。在窒息而亡前，他必须自救。
但他从没想过，从茫茫大海逃离的路，竟是以伤害铺就。
“……您这是什么表情？”
休被勒令卧床休息。可这只雌虫并不认为自己是病号。他撕咬着烤好的羊腿，满手都是闪亮的油光。
“如果您实在内疚，那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告诉兔崽子们我对餐食信息的小小更改。”
“他们只是担心你。”
“不会持续太久。”
骨头在空中划出漂亮的抛物线，稳稳落进墙角的垃圾桶：“等他们知道我为什么躺着，他们会嫉妒死的。”休朝他挤了挤眼，满脸得意。
休是对的。
在此之前，知晓他们真正关系的只限于阿加雷斯里的寥寥几只。在此之后，当休一次又一次带着伤从他这里回去后，流言很快就成了众所周知的事实。
上代虫帝精力旺盛。他的虫崽沿袭此点，没虫觉得意外。很多虫还松了口气。
伊斯米尔想要停下。可当他每次告诉自己够了时，休都会紧紧握着他的手，要求再进一步。
四个月后，伊斯米尔再次拥抱了休。休在他的怀里昏厥。而他只想毁灭。
这条休用身体铺出的逃生之路，驱散了那些阴影，却为他带来了更可怕的东西。
21
门被撞开了。
金发碧眼的雌虫如一座喷发的火山冲了进来。
伊斯米尔扬起的鞭子在空中停滞。尔后他缓缓直起身子。
“陛下，我们要谈一谈。”
他将鞭柄递给光着身子跪在脚边的那只虫。这只雌虫兴奋得像条大狗，张嘴咬住后，府下身子，幸福地闭着眼，用脑袋蹭了蹭他的鞋。
“你可以在这里说。”
“你和我。”粗哑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一对一。”
他垂下眼帘，拿起一组银夹，用指尖感受里面密密麻麻的细小尖刺。
“休·雷诺德，两个选择。”
他开口，假装没有察觉那随着愤怒的压制场溢出的一丝丝委屈和难过：“脱了衣服跪在这。或者，穿着衣服滚出去。”
第 211 章 番外2：伊斯米尔&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