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寂吞噬了房间内的温暖。哪怕是沉溺情|欲的其他几只雌虫，也如梦初醒地不安环顾。
休离开了。
他扬起一抹微笑，却毫无胜利的快感。
冥府的不谢之花弥漫出香气。曾经一度鲜活的生命盛满冰冷灰黑的余烬。他深埋在糜烂的土壤里，怀抱着重回生命之国的非凡愿望。
他发现了回到地面的方法——与生者缔结关联，从他们身上夺取真实的生命。
唯一一个问题：如果只有一只虫，他的窃取会授予其死亡。他不允许。
22
休很固执，不肯放弃。
于是伊斯米尔允许这只雌虫旁观。
鞭子声。血腥味。汗水泪水。惨叫哀嚎。以及，一波又一波汹涌而至、无可比拟的欢愉。
他一向是个好学生。他相信他交出的答卷让休感到震惊和恐惧。雌虫细微的肢体动作能瞒过其他阿加雷斯，却永远逃不过他的解析。
“你既然叫我陛下，就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只有你一只虫。”
伊斯米尔最终答应的一对一谈话里，他轻笑着说：“休，谢谢你带我入门。但考虑到你的年纪和职务，你应该给其他虫一些机会。”
“独占是罪。你很清楚，不是吗？”
他不敢去看休的反应。他以最强大的自控力，保持和先前无二的呼吸脚步，从容惬意地离开那里。
他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接下来的几天。“纵欲”这个书面化的词语可以囊括具体发生的事。
他不记得自己一晚上碰过多少虫。他的记忆没有退化，是时间失去了衡量尺度。
时间在休进来的那一刻重新开始流动。
那只雌虫摘去所有配饰，恭敬地在他面前下跪。他亲吻他的脚趾，然后抬头，绿色的长眸如盛夏的密林，幽深、潮湿而又鲜亮。
“我不贪心。”休仰头看他，“我只求一个平均待遇，陛下。”
23
三十年后。
“你在想什么？”
“想我们如何走到了这一步。”
“你的口气让它听起来像个悲剧。”温暖的灯光下，金发雌虫伸臂抱在脑后，嘟囔着抱怨。
“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喜剧吧。”伊斯米尔蹙着眉，自认很中肯。
“苛刻是完美主义者的通病。”休摇头，“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伊斯米尔没有回答。休也不需要他的同意。他直接接道：“对我来说，这是堪比中了彩票特定奖的超棒结局。”
伊斯米尔持续沉默。
“——你不相信？”
“我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休。”伊斯米尔声音很低，“尤其是那个时候……虽然我一再说服自己，那就是我想要的。但其实我非常害怕，你真的放弃我。”
“我知道。”休贴上雄虫的后背，笑声从胸腔震颤而出，“我们米尔越来越坦率了。继续。”
“什么？”伊斯米尔猛地转身，“你怎么知——”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陛下。”
毛毯擦着雄虫的手臂滑下，即将落至腰腹时，被休扯了回来，严严实实塞回对方肩颈处。
“你挑一下眉毛我都知道你什么意思。喏，你看，又不高兴了？生气我没早点告诉你？可你不也没告诉我嘛。”
“…………”伊斯米尔被休堵的哑口无言。
“我不会离开你的，米尔。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未来将如何。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我就会在您身边。”
“因为……”休笑了，他双目灼灼地看向面前的伊斯米尔，“您是我心之所向。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朝您奔赴而去。”
番外2·心之所向·完
【彩蛋】
训练室的门向两边滑开。
休迈进房间。几乎同时，窝在角落的黑发少年倏地窜起、站直。速度之快，让虫有种错觉，他似乎一直都站得那么挺。
“警觉性进步了。”休笑着脱去外套，扔到地板上，“不错。希望你今天还能给我别的惊喜，赛斯。”
“哇哦哇哦哇哦！他脸红了诶。”一个声音从休左肩处传来，“就这么缺虫夸奖嘛？”
“不是我说，你会失望的，雌父。”另一个声音在休右手边附和，“你不如来隔壁教我们。”
“对的对的。大哥的水平，用不着您亲自出马。我们都可以代劳。”
“不是我们。我一只虫就够了。”
赛斯站在原地，似乎冻住了，只有脑袋越垂越低。
“砰”的一声，休一手一个，将偷摸跟在身后的两只小雄虫丢了出去。金属门“噌”的关合前，隐约能听到他们不敢置信的哀嚎声。
“我们是雄虫诶，雌父你居然下手这么狠——”
“休·雷诺德，你等着！我要让你哭着道歉！！”
“…………”
休额角青筋凸显。关节咯吱作响。反复深吸几口气后，他笑着拍了拍赛斯的肩，将他从石化状态中唤醒：“很聒噪。想让他们闭嘴对不对？”
赛斯点了点头。
“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赛斯。”休咧嘴一笑，“用实力打他们的脸。让大家都知道，你并不弱。”
“可是……”少年嗫嚅着，目光落向自己脚尖。
“没有什么不可能。”休望向自己的虫崽，“记得你找我时说的话吗？”
“‘被伊登的影子掩盖着，虽然安全，但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如果你想和他并肩、甚至守在他的身前，那么，你需要付出很多很多努力。”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绝不能半途放弃。只要你足够想，只要你一直坚持，你就可以到达你想要到达的地方。”
赛斯没有回答。但休知道他听进去了。这是他的虫崽。他了解他，正如他了解他另一个父亲。
“来吧！”休拔出腰间的匕首，扔到赛斯手里，同时转身，向里面走去，“提醒：今天见血也不会停。”
“嗯！”赛斯跟了上去。
第 211 章 番外2：伊斯米尔&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