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百花开，初春皇后请长安内外各家闺阁千金入宫赏花，名为游春，实为给萧景明选妃。
一大清早，沐宁姝便对镜梳妆，今日是赏花会的第一日，她这个皇后总要露个脸，接下来的三天便要丢给她的长子去应付了，只愿一园的莺莺燕燕，萧景明莫要挑花了眼。
正想着，她突然凑近铜镜看了看，白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尘埃轻飘飘地飞舞着，仿佛有一小撮落在了发上，原来是青丝之中夹杂了一根白发。
沐宁姝挑起白发看了看，细如银丝，分外刺眼，她从镜中看见给她梳头的侍女颇为紧张的神情，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淡淡说道：“无事。”
很快理好妆容，宫人退了下去，镜中的美人容颜依旧，只是沐宁姝明白，无论上天再如何眷顾一个女子，终有些事情会败于岁月，无法遮掩，比如白发、皱纹和逐渐褪色的情爱。
只是她已无所畏惧，缓缓起身，向着御花园走去，面对宫外的众人，露出了无懈可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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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苑内热闹非凡，一众名门闺秀争奇斗艳，今天的主角本就是这群娇客，沐宁姝也不想拘了她们，只令其随意玩耍。
到底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性子活泼，大多是初次进宫，掩不住地好奇，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吟诗作对，有的赏花斗草，有的猜谜射覆，很快就玩闹起来。
沐宁姝扭头看了看坐在身后的萧景明，她的儿子面对一众美色却有些心不在焉，她扯了扯身旁萧岑的衣袖：“萧郎觉得哪家闺秀能入了登儿的眼？”
萧岑笑了笑：“这小子的心思我也猜不准，不过似乎有不少佳人明里暗里地向他送秋波呢。”
沐宁姝撇了撇嘴：“就怕登儿还未开窍，这点上可是远不如萧郎当年呀！”
萧岑尴尬地假意咳了几声，怕沐宁姝翻他的旧账，连忙起身：“我去更衣，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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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近午时，御苑那边已经赐膳，喧闹之声平息了许多，方才在花会上，萧岑多饮了两杯酒，走在春日暖阳中，有些微醺。
他沿着太液池的小径往回走，却不小心走入了僻静的桃花林中。
粉白的桃花盛开，灼灼其华，花瓣随微风飘落，宛如仙境。如此美景，应与娘子共赏，萧岑转身吩咐冯保接沐宁姝前来此处，他在花海中一边独自漫步一边等待。
忽然不远处花影掩映间闪现出一个婀娜身影，萧岑停驻问道：“前面的是何人？”
只见一个妙龄女子分花拂叶而来，上身着纯白帔子，下身着宝石红的襦裙，容貌艳丽，身姿风流袅娜，上前几步，对着萧岑盈盈下拜，声如黄鹂：“岭南道中州刺史之女齐玉茹拜见陛下。”
萧岑素有过目不忘之能，岭南道中州刺史不就是五年前春闱的二甲进士齐瑁恩吗，当年他觉得此人有些才能，便将齐瑁恩从翰林院外放到岭南做官，有意历练。
他随口问道：“朕想起来了，齐瑁恩去岭南已经多年，你此次也是应皇后之命来长安赴赏花宴的？”
“皇后殿下有召，乃是臣女一家的荣幸，此番小女是随家母入的长安。”边说边微微扬起脸，一双明眸水光流转，露出三分思慕，七分妩媚之情。
萧岑这才发现此女长得的确美艳绝伦，眉眼体态竟与沐宁姝年少时有五分相似，又在这僻静之处与他偶遇，心思昭然若揭。
他心中不禁腻味，自打十多年前他为了沐宁姝清理了后宫，已经很久未见到如此不知趣的女人了，这女子没见识，她父亲齐瑁恩也是个鼠目寸光之人，不过在岭南五年就熬不住了，妄想借裙带攀附调回都城。
许是自知门楣不显，攀不上太子登儿这棵大树，既然女儿做不成皇太子妃，就来勾引他这个当爹的，真是斯文扫地，枉费他当初还觉得齐瑁恩是个可造之材。
萧岑不动声色：“既如此，贵女们都聚在御苑内，你也一同去玩耍吧。”说完转身便要走。
齐玉茹见状，一时心急，竟伸手抓住了萧岑的衣袖，起身时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上身的帔子被树枝勾住，一挣之间，竟刺啦一声划破了一道寸许长的大口子。如玉风光立时乍泄，美人削肩玉臂，胸前春色欺霜赛雪，呼之欲出。
她惊叫了一声，已是羞得垂下了头，只是在如此惊变之下，还未放开萧岑的衣袖，竟然俏生生地拉起帝王的袖角去遮挡春光。玄色龙纹在光泽的肌肤上摩挲着，愈加显得美人风情摇曳。
萧岑已是没了耐性，他缓慢却坚定地抽回了衣袖，可在齐玉岫眼里却有一丝调情的意味，她在帝王的审视和衣饰的摩擦下已是浑身微抖，襟口之上的雪肤已经染上了红晕，如此尤物任哪个男人会不动心呢？
她本以为萧岑会就势将她揽进怀里，为她遮挡划破的衣衫，不想萧岑毫无表情地说道：“齐家果然是好家教，朕看天色已经不早了，闺阁女子不宜在宫内久留，你这就出宫去吧。”说完，转身离开桃林。
齐玉茹怔楞在原地，一时回不过神来。直到望不见帝王的背影，她才察觉自己的处境，她如今衣衫破败，袒胸露背，因此行私密，未随身跟着侍女，环顾四周，竟然也看不到一个宫人。只能回到御苑方可更衣，她这个样子一路上被他人看见，岂不是成了长安城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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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岑刚出桃林便遇见了冯保，冯保近身小声禀道：“陛下，皇后殿下方才在此处看到了桃林中的景象，一言不发便扭头向太液池的画舫去了，臣不敢阻拦。”
“桃林里的那个，让她自生自灭，不许宫人相帮，直接轰出宫去。朕去寻皇后，尔等不必跟来。”萧岑说完抬脚便走。
此时的沐宁姝独立船头，望着烟波茫茫的太液池，脑中一片空白。想到清晨梳妆时的白发，再想到方才桃林中的妙龄女子，即便早料到会有这一日，她的心中还是一阵烦闷，还有
第117章 番外之红颜白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