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宁姝始终在睡梦之中,半梦半醒时感到自己被抱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周身被笼罩在淡淡的龙涎香中,似乎是上了车舆,一路微微摇晃,她仿佛回到了孩提时候,反而睡得香甜。
也不知过了多久,沐宁姝感觉抱着自己的臂膀松开了,她落入了干爽柔软的锦被之上,然而她不愿离开这令人安心的怀抱,无意识地伸出手指虚虚地攥住萧岑大氅上的衣带。
萧岑见沐宁姝这副孩子气的睡颜,不禁微微一笑,反手握住她的纤纤素手,轻轻揉捏,沐宁姝慢慢松开了手。
萧岑脱下身上的大氅盖在她的身上,放下幔帐,悄悄离去处理政事。
沐宁姝嗅着大氅上残留的气息,再度安心睡去。
当她醒来时,房内已燃起了灯,柔和的烛光透过幔帐朦胧地映在她的枕侧。
沐宁姝望着头顶的幔帐呆呆失神,此时帷幔微动,被一只修长的手撩开,萧岑侧身坐在榻上,双手撑在沐宁姝肩头的两侧,俯身看着她,似乎有烛光的暖色在他的眸中跳动着。
头顶天青色的幔帐被萧岑的俊颜挡住,沐宁姝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萧岑,依旧呆愣地看着他。
萧岑低下头,在沐宁姝的眉梢眼角轻轻吻着,温热的唇唤起了她心头的悸动,沐宁姝不禁抬起手臂,柔柔地搭在萧岑的后颈上,轻轻抚摸着他顺滑的乌发。
萧岑揽住沐宁姝的肩:“已经睡了大半天,小心夜里失了困,先起来用膳吧。”遂将沐宁姝扶起,怕她头晕,便令她软软地偎在他的怀里。
萧岑亲自服侍她漱了口,又喂她饮了一杯玉露茶,见沐宁姝神色清爽不少,方楼着她的腰,在食案前坐下。
食案上已摆上了精致的菜肴,全是沐宁姝素日里爱吃的。
沐宁姝心中漾起暖意,想到出逃之事毕竟是自己理亏,便夹起一块薄荷炙鱼脍放进萧岑碟中,柔声说道:“陛下,吃些薄荷鱼脍,解解暑吧。”
萧岑回给她一箸胡麻鸡黍,说道:“你这称呼要改改了,此次出行是轻装简行去凉州,一路考察民生军事,说微服私访也不为过。就连今夜住在这驿站里,也是对驿丞谎称我是去凉州监察税收的官吏,你也不要在人前露了馅。”
沐宁姝惊得不敢相信,忙问道:“去凉州,不是要回宫去吗?”
萧岑咽下口中的鱼脍,清甜鲜美的味道令他抿了抿唇,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你我都已快到原州了,索性就去一趟你心心念念的凉州城吧,也不枉你费尽心机折腾这一番。”
沐宁姝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温暖的笑意,令她整个人看起来柔美妩媚,惹得萧岑不禁又想吻上她崔璨的眼眸,但转念想到沐宁姝私自出逃一事还未揭过,当下不可太纵容她,方生生压下心中的念头。
沐宁姝见萧岑这副不喜不怒,肃然端坐的神情,忙收敛了心绪,微微颔首道:“谢陛下。”瞥见萧岑暗含警告的眼神,忙又改口道:“多谢萧郎。”
一句萧郎出口,二人皆想起昨夜芙蓉帐内的春意无边,沐宁姝面色一红,忙低头用膳,萧岑慢慢咀嚼着菜肴,晦暗的眼神在沐宁姝的唇边耳畔反复逡巡。
沐宁姝在萧岑不动声色的撩拨下,坐立难安,心中竟有一股酥麻的痒意向四肢百骸散开,羞得她连耳垂都成了淡粉色。
终于用完了晚膳,帝后二人相对而坐,冯保上了茶后,带着宫人一律退到了室外。一时之间,室内一片静谧,萧岑和沐宁姝都未开口。
还是萧岑率先打破了宁静,他望着沐宁姝的双眸,认真地问道:“朕一直想不明白,你究竟为何要逃?是朕对你不好吗?还是朕令你厌恶到无法容忍的地步?”
未等沐宁姝答话,萧岑又接着说道:“扪心自问,当初立汝为后,的确是为了朝堂安定,但自你进宫后,朕确是以一片赤诚待你,始终将你当做我的妻子,在宫中也无人敢令你受委屈,朕已是不知还应如何对你,才能令你安心。
朕也曾想过,大婚之前你我素未谋面。也许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即便朕贵为天子,即便朕专宠于你,你也始终不为所动。直到朕看到了你在千水河畔放的花灯。”萧岑起身,从身后的三彩柜里拿出了那盏莲花灯,递给沐宁姝。
沐宁姝捧着这盏莲花灯,眼神明暗不定,这灯当日已浸过了水,如今却完好如初,可见萧岑的珍之爱之。她的手再度抚上花灯内壁的那行小字:唯愿萧郎一生平顺。
萧岑半跪在沐宁姝身前,抬起她的下颌,二人相互凝视,萧岑郑重说道:“朕只是想令你安心,只有你陪在朕的身边,朕方能一生平顺。”
沐宁姝看着萧岑专注的眉眼,心头溢出一丝苦涩,她腰背挺直地正视着面前的帝王,也是自己的夫君,却难掩神色落寞,轻声说道:“臣妾知晓陛下对我的爱重,也曾在心底期盼与陛下做长久夫妻。只是这后宫太大了,根本容不下一
第40章 宿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