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可是这个东皇太一,却是不着痕迹的,让你感觉不到他是有害还是无害,而突然让你面对极其血腥的场面。
例如他让我见的发狂的星魂,还让我去帮星魂。
这个人……究竟要干什么?两年的时光还不足以让他放下对我的所谓“好奇”?
我就这样想着,走过了那条长廊。他请我坐下,我便坐下了。
“流衣小姐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我出来之时带上了面具,我便说道:
“流衣的脸毁了,怕吓到阁下,所以还是戴上面具。”
“小姐摘下面具无妨。”
他道。声音还是那么平静而带着莫名其妙的蛊惑。
“东皇阁下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是有阁下的道理。流衣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也有流衣的道理。”
我颔首道。
“小姐说的似是很有道理,却又绝非有道理。我与你怎是一谈呢?”
我挑眉,怎么,要和我辩论一番?
“东皇阁下是人吗?”
“自然是人。”他坦然,我却并不如此认为。
“流衣也是人。”
我肯定道。
“是人。”
“那东皇阁下是人,流衣也是人,岂不是东皇阁下可以是流衣了?”
“啪啪啪!”他拍手,我却感觉不出任何他夸赞的感觉。
在这个人面前,我无法知晓他想什么,而他却恰恰相反,似是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知道我想复兴名家,上次他看出我对星魂动了心思,我愕然!他是在试探我!
上次故意让我看见星魂被他折磨成那样,他说过,我总会回去找他,会不会利用星魂来要挟我什么?!
我惊出一身冷汗,这个人,城府究竟有多深。
“姑娘上次救了我们阴阳家的人,我应当感谢姑娘。”
他言道,我眯眼,想从这个人身上看出些端倪来。
但是,扶额头,他包裹得太严实了。
我怀疑他的眼睛怎么看外面。
“东皇阁下言重了,流衣不过是在帮自己的夫君,如此而已。”
我必须先和他划清界限,他想唬我,我若说错一字,我变成了“帮”阴阳家,这个重担子我可挑不起。
我只是在帮星魂,阴阳家之事,与我无关,更与名家无关。
“小姐要不要接受这份礼呢?”
我垂眸,道: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礼了。若是重了,流衣人轻言微,受不起;若是轻了,有辱夫君和名家的名声,流衣更不会受。”
我把夫君和名家着重咬住,希望让他明白我自己的立场。
我本已预备好更重措辞推却他的礼,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还是让我着实震住,他缓缓道:
“若是长生不老药呢?”
我愕然,长生不老药?当今天子四处悬赏寻找能人术士,为他炼丹取药,希望能长生不老。其实这也能理解,一个创造了空前绝后功绩的人,估计除了日渐衰老迈向死亡的躯壳,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令他感到恐惧的了。
而阴阳家云中君,传闻此人擅炼丹药,治好了天子偏头痛的顽疾,再加上阴阳家的能力和装神弄鬼的高超手段,使得他们在帝国有着无人可以撼动的地位。
据说蜃楼,就是为了为天子求长生不老药而建造的。
天子求而不得的东西,我一介妇人,有何资格能得到?
“东皇阁下莫不是在说笑?这世上,怎么会有长生不老之物?就算有,当今天子四处寻求求而不得,又怎会轮得到我这个妇人?”
我回道。
“小姐就算不喜欢,那我还有一个良方,可以医好小姐面上的疤痕。”
我心一紧,这的确比那个长生不老药有吸引力的多。
可是,这世上岂有白吃的东西?师父从小就教导我,看见便宜莫要随便去沾,也许弄不好交换的就是自己的命。
我比较一番,就算我毁了容居然还有人在背后说我是美人,那我恢复不恢复又有何意义呢?
况且就算恢复了,拿着命的代价去抵,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笑,“东皇阁下,流衣对自己现下还算满意,不劳阁下费心思了。若是阁下愿意奖赏,倒不如多多给夫君表现的机会,让他能借您荣华富贵,这比赏赐什么都金贵得多。“
这是真话吗?当然不是。但是如果说真话要有代价,我宁用假话。
“我现在总算知道小姐为何不受我阴阳家的迷惑了。“
“这世上之人,无一不有欲望,流衣有,夫君有,阁下……也有。世间幻术无不利用人心所贪而操纵,若是能克制住贪念,哪怕一时也好,是不会受迷惑的。而流衣不才,也只能做到一时,而非一世。”
“流衣姑娘做到这一时,便是常人无法企及。”
我突然觉得无话可说,便道:
“阁下谬赞了,这不过是流衣笨拙罢了。”
“世上之人对外貌大多看得很在意。女子无一不爱惜自己的容貌,姑娘当真……”
“外人眼里,我夫君长得十分可怖,可在我眼里这世上没有比他更为俊朗的男子。流衣不知流衣在夫君心中是否最为美丽,流衣原来生得便不是很美,就算疤痕去了,也无非是不戴面具罢了。可这世上之人,无一不钻名盈利,人人脸上就算是没面具,却也是口是心非,与我天天戴面具的又有何分别呢?”
“姑娘好一张伶牙俐齿,不愧是名家诡辩天才的二小姐。”
“阁下过誉了,流衣在这里呆得时间有些长,流衣已嫁作人妇,规矩还是要懂得的,现下流衣应当回家中,烹煮食物,待夫君归来。”
我必须彻底打断他的念想!我本来就对他戒心深重,他又如此希望我答应医治面容,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情。说些腻人的甜言蜜语,就算不喜欢装装样子也是好的,夫君?谁都可以叫夫君,我若养条狗儿,叫他夫君,又有人能奈我何?
“那也不便耽误小姐。”
我有点惋惜,谁不希望自己有张好一点的脸……唉!算了!如此便罢了。这都是我的命,命数不可改,不可改啊!
我作别,回到屋里,却是什么也不做,做什么饭都有飘兄,我只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便好了,烹煮?我把星魂那小兔崽子煮了还差不多!
夕阳做迟,我摘下面具在铜镜前仔细端详,搽了粉,可无论怎么弄,那里都像是一块面筋疙瘩。我试图画上花,来做遮掩,却是画成了红彤彤的大太阳,我把脂粉重重搁下,发出极大的响声,而星魂回来之时,却将我的丑态尽收眼底。
我知道现在自己的模样:脸涂白了和鬼一般,一边脸蛋有块猴屁股,另一半脸却煞白煞白,若是鬼见了我,恐怕都被我吓得求爹爹告奶奶。
“夫……夫人这是作何?”他以袖遮面,但身上却是在发颤。
我不指望他被我吓到,所以这厮是在笑!
“我做什么?我这张脸,女子最为珍惜的脸,拜你所赐,成了这般模样,我想遮掩住,怎么了?”我恶狠狠瞪着他,怒气一下子就涌上心口!
气氛一下子沉静下来,静得吓人。
他放下袖子,捧着我的脸,一如我那天踢他要害之后一样,然后掏出手帕,细细地擦拭了起来。
动作很轻,也很温柔,他离我很近,近到……我不敢多看他一眼,只有垂了睫,望向地上。
我惶恐,星魂自从我回来以后脑子一直不正常,师父说这两年他没日没夜打捞我,莫不是被刺激出疯癫之症来了?!
或许他对我心存愧疚?没日没夜梦到我的冤魂向他索命?
后来看到我回来,良心的谴责下降,你看,他眼里的血丝都少了,蓝汪汪的让人妒忌!
可是,像他这种人,心狠手辣乖戾言语,而且杀人如麻,会有愧疚之心?
我想不通。
他擦了很久,我也低着眼很久,最后,他的指尖微颤,触上了我的伤疤,轻轻转了一个轮廓,便推开了我。我一个猝不及防跌倒地上,这个人就是脑子有问题!
我揉着臀部想道。
a
a
第十八章 吴侬软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