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真是妖物!
我颓败地卷上竹简,叫来热水泡泡脚,思绪真乱。
没有人想一辈子心甘情愿地永远雌伏于别人足下,捧别人的臭脚。
这时便想到了琦斐,恐怕他现在恨死我了吧!不过若他还聪明些,就该谢我救了他——当然是在他熟悉星魂是个什么人物的前提下。
恐怕,他就算知道,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算了!他误会便误会好了!我何必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只要我从星魂手下夺下一条命来,这便是好的。
我早早睡了,第二天还有事要早起。
因为身为新媳妇,要有新媳妇的自觉,一定要起得比鸡早,吃得比鱼少,干得比牛多。
虽说星魂无父无母的样子,但是有他一个我就一个脑袋不够使了,再加上他一双父母,我估计我就离死不远了。
有这样的儿子,那父母也不是什么省事的主儿。
因嫁给了比较好的人家,后面两件事我都不用做,起得却要早很多。
练武之人一天都不能落下练把式,每日天还未亮必得起床,开始在院子里哗啦啦摧残花草树木。我看着那些名贵的花草树木都心疼:这孩子,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我则端着热水在旁边候着,等着他老人家累了,赶紧拿着手帕倒上水去又是递水又是擦汗,结果这么下来,我也是一身汗。
他对此既无反对,也不支持,只是由我。
今天,我看见他试着挥动了右手,原来我看他是不用这右手的,然后我便看出他有些高兴,他叫道:“你过来。”
我扭头环顾四周确定没他人后便走了过去,云里雾里地看着他。
早上的气息很好,到处都是润润的,带着些许的湿气,月牙还没有隐去,天色昏暗。
“不知夫君叫我过来所为何事?”我始终做不到自称妾身,他倒也没怪过我。
他也不说话,一把扯过我,我才发现这矮子长高了些,居然快和我一般高低了。
站在我身后,环住我的双臂,然后两只手分别抓住我的手腕,我脸突然一下烧得滚烫,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就在我耳畔,这……这是哪一出?
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他便一个跃身,十指插过我的指缝,我的手中便忽然紫光浮现,双手都是聚气刃,我肝颤,这又是什么折磨人的新招数?
左跃,矮身,侧翻上仰……我的个老腰啊!星魂大人,你以为谁都是天天练武的?
一番下来,不但汗水沾衣,发丝也凌乱起来,就在我以为快结束的时候,谁知道他又飞起来了!我的个娘亲啊!不带这样的!空中转了一个圆圈,最后再落到地上,等他松开我的时候,我一个踉跄不稳,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则收功运气,然后喝了一碗茶水,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便进屋去了。
终有一天我一定好好教教这个小兔崽子什么是礼仪!什么叫尊重别人!
小人太猖狂!
我揉着老腰一步步艰难地挪进了屋里,看见他开始吃早膳,我便也不客气,看到旁边有我的粥和箸子便大口大口吃起来。他吃饭的样子像是猫儿一般,一小口一小口的,慢吞吞的不行。我心里十分想笑,当然,面上我是不敢笑出来的。
也不是不可以笑,笑出来了命也就差不多没了,所以还是不笑为妙。
最近我看他的脸色有些粉润了,面上的病气也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打人都开始用内力了,所以离他越远越好,少惹为妙。
我也是名流大家教出来的闺女,所以吃相可以说文雅十分,他却比我还要讲究,怪不得长得比女人还美,脾气却比阴阳人还怪。
我吸溜着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吃完饭后擦擦嘴漱漱口便起身走了,我心下终于松了口气。
估计是要去见大公子扶苏了。
我吃过饭后,洗了个澡,看天气不错便出去转转,那些飘兄也不敢拦我,我现在对阴阳家可谓是熟门熟路,阴阳家人都奇怪得很,平时很少出来,所以到现在,我一个狠角色也未曾见过。
七转八拐的,便拐出了门,大街上热闹十分,我开心极了——星魂那小兔崽子不在的时候,便是我这一天之中最美好的时分了。
我脑子刚刚闪过他,就正好看见了他的背影,我揉揉眼,不是花眼了。他身边跟着一个蒙着面纱、紫色头发的女子,那女子一双手真是玉手,漂亮得紧。兔崽子,上次跟人家说一句话你就又骂又打的,这下子你偷腥可是让我见到了。不行,我得跟上去看看。
打定主意,便晃晃悠悠地跟上去了。怕他发现,我便一直保持着好长一段距离,加上本是闹市之中,人多气息也杂乱,他应当是不容易发现我的。
但当他们开始往深巷里面走时,我就深感不妙,那些武林高手都会听人气息,我本不会武功难免败露踪迹,心下着急,忽然想起身上有一个闭气丸,此丸是我名家独门研制,可让人不呼吸三个时辰,敛去身上所有气息,我本来是备着万一他哪天想杀我我好逃走所以一直不敢离身,今日倒是派上用场了。
我赶忙塞下,我名家打听消息的时候,全是靠此丸,应当无尤的。
我咽下后便跟了进去,那几人果然没有发觉我,现下我没有心跳汗水,如同会移动的死尸,一般人难以发现。
这药丸妙处更在于,连气味都可以敛藏。
当他们停下时,我是真的看到了腥儿。
血水,很多红色的血水,那些人的眼珠子都掉了一地,咕噜噜地还转到我脚下一颗,上面还有黏腻的红色血肉,我一口咬住自己的手才防止自己叫了出来,我此时藏身在一个角落里,他们不易看到我,但是我看他们却真切的很;
星魂和那个紫发玉手的的神秘女子围住一些男子,很多男子都被紫衣女子手中的绿色树叶杀死了,那些人脑瓜子裂开,黄白色的脑浆和血水汨汨流了一地,其中一个男子被星魂制住,神色不清,星魂掌中有紫气缭绕,那个男子跪下来,竟不知地上全是血水,他跪得太用力,以至于血水都溅到了脸上,他双目无神,面相呆板再加上脸上被溅上的的黄白色浆红血,看起来十分恐怖。
星魂手中紫气凝绕,他把手放到离跪下男子头顶约两拳左右的位置,我终于回过味来——这是阴阳家最邪门的招数,阴阳读心术!若是中了此术,便会与施术者心意相通,中术者心中所思所想全会被施术者知晓,但是此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不能长时间使用,若是长时间使用,中术者会变得痴傻。不过我想阴阳家都已经施用此术了,想必连死活都不会在意了。
幽深巷子之中,鲜少会有人经过,过了一会,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的光景,那个男子颓然倒地,涎水流得满脸都是,口中不知所云的哼唧几声,眼球上翻,那个紫衣玉手的蒙面女子手中飞叶凝聚成绳子状,一下劈向了倒在地上看似已经痴傻的男人,那男人脑袋瞬间开了花,与地上其他人的黄浆红血混在了一起。
幸好闭气丸封闭我的气孔,我闻不到任何味道,我怕败露行迹,连忙就顺着我身后走去,走到哪里算哪里,反正避免与他们打照面。
我浑身都在打着摆子,两只手不住地颤抖——他总是一副我还没受多大苦便叫痛的嫌弃模样,没想到,他对我还真是留足了情,思及此,我却冷笑:哪里是留情?分明是留着还有用。
我逛了许久,傍晚才归家。我回家时他也不在,我早已习惯,我要了沐浴的热水,我感觉浑身都是黏腻的浆水,痛苦不堪,洗完澡也没胃口吃饭,不论我干什么脑子里全是那些人黏腻的黄浆红血,他们仿佛在朝我漫过来……我手中的竹简一下子变掉到了地上,可是我的手还是止不住的打摆子,我心一狠,若是被他看出来异样便不好了,一拳打上了床帮,我不是什么绝世高手,打床帮只会让我关节剧痛无比,摆子一下子便停下来了,只是手被我打得发红肿,我涂了些药水,一会肿便止住了。我现在极其庆幸我们名家如此多鬼药奇毒,就算是医家,也不如我们名家古怪玩意儿多,这到是真的。
他很久不回来,我也是做贼心虚,我扯了一个飘兄问星魂去哪儿了,那飘兄生硬地说:“星魂大人去东皇阁下哪里了。“
我心下一凛,虽说他每次去见东皇阁下不一定受伤,但是如若这几回他回来虚弱无比,定然是从东皇阁下那里回来!他若是总这样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他体内的蛊毒?
我来回度着步子,心下如同乱麻一般缠绕,夜深了,才听到外厅有动静,我赶忙迎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他,他身上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儿,现在药力过去,我本来从小就训练过嗅觉味觉以用来辨识毒药,鼻子敏感至极,他这一身血气,让我几欲作呕,他艰难地张嘴要说什么,估计又是让我滚之类的话,我都已经习惯了,一个小破孩子和他计较什么?我脱下他的鞋袜,他的鞋底上全都是干涸的血块,我脱了一扔叫了飘兄去洗,费力地拆下他的大架子,最后才脱下外袍。
果不其然,他嘴唇上一片血红,面色苍白孱弱,看起来十分脆弱,我想起他手起刀落的模样,又开始颤了起来,这个人,总说我承受的太少,与他相比,确实是如此。
我湿了帕子直接擦他唇上的血,边擦边干呕,他双目呆滞,也不理我,任由我摆弄,我最后给他掖好了被子便吹灯躺下了。
我裹上被子蜷缩起来,却是毫无睡意,只要一闭眼白天那骇人的画面便会显现在眼前,我一身一身的冷汗直冒,我起身咕嘟咕嘟喝下一杯凉水,这才勉强镇定了些。
我究竟是怎么,惹上了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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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安敢红豆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