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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外出游玩,再遇孙弼,明君初现[1/2页]

木兰花令 沈轶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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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那月弯。”
      白孝贤卧坐在船头,轻轻抚摸着沈璧君的头发。今夜,他早作了安排,要带她去少时寒疾发作时养病的旧宅居住。一想起后日早起出发,他便恨不得要把从小到大所有的事都告诉她。在他心里,沈璧君样样都好,不过是自己对不住她罢了。
      是动用了计谋与情势逼迫,才得到她的吗?
      他不知道。他唯一明确的是,他必须得走了,大哥白孝弘,与二哥白孝崇近两年来皆在外征战,不曾回家。一开始是因战事紧急,不能回。后来则是因为宫变,不让回。爹爹朝里朝外努力了许久,最后只好让大哥偷食脏泥土,拉了肚子。让二哥肩膀挨了一刀,养伤数月,才得以回京修养。爹爹如此费心筹谋,若他再贪恋儿女情长,不愿付出。那可就太冷血无情了。
      每每思忖到此,他便觉得对不起沈璧君,便觉得要带着她走。“若你能跟着我上战场就好了。”
      沈璧君握住他捋头发的手,“其实,我是想去的。”
      白孝贤差异,“当真?”
      沈璧君疑惑,“我说过的话,那句是假。就算以前有出尔反尔的时候,那也是以前,以后再也不会了。”
      白孝贤听了,复又感慨起来。“可爹爹要你留在府中。”
      沈璧君听了这句,思绪翻涌。“爹爹与我说了,他盼着我能成为他手下爱将,办事麻利,可靠,机灵。他也是这么希望禾静颐姐姐的。是呀,他盼着我能成为一等一智囊剑客,希望姐姐在宫里披荆斩棘,成为一代宠妃。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但即便是再苦心的安排,也还是要靠运气。”
      白孝贤诧异,“爹爹运气不够好?”
      沈璧君摩挲着他的手,道,“自然不是。我与姐姐都是女儿身,被他看中了,由他亲自训练,成为左膀右臂已经是超出女子德行了。而你们几个又都是他膝下犬子,珍贵异常,若是随便从你们这里挑了去争权夺位,那不又落得晏奕的下场。自然,现下晏奕捡了别人努力数十年篡位的准备,看似风光,实在不过是一步步跨入深渊而已。爹爹自然不想让他的家族布其后尘。所以,他能做的,只有等,只有等果实成熟,等夏周朝周氏皇族里真正的大帝出现。”
      一只蚊子飘过来,打断了沈璧君的话。白孝贤赶紧挥手让小厮过来。“把驱蚊草点上。”看着小厮点上了驱蚊草,退下了,他复又开口。“你说呀,我都听着呢。”
      沈璧君蹙眉道,“就怕你不爱听。”
      白孝贤紧握着她的手。“怎么会?就是因了你分析入理,我才总打算着有朝一日把你也弄到战场上去呢。”
      沈璧君笑了。“好吧,其实也没多少了。”她顿了顿,重新理了思路,“如今爹爹们都老了。或许他们也会想,若再像这么等下去,千古一帝没出现,怕是先把自己给熬死了。于是,就像培养我们,让我们替他们等,让我们快快学成归来,以后有机会了便可匡扶夏周朝王室。以前我不懂,可这许多天来与长辈相处谈话,才发现他们也拿不定主意,也在赌。赌我们中有人能崛起,能成事,能把自己的心愿与他们的心愿合为一体。也在赌,周氏所有后裔里能有一位,重现当年开国君的王者风貌,平天下。以前唯一想的,是不平,是愤然。那我呢,我想要的,你们考虑过吗?可现下只觉得,自己太蠢了。我想要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被人牵着鼻子走而已。”
      驱蚊草自带一股苦涩清香,真真好闻极了。沈璧君让白孝贤将那镂空焚香铜球摘下来,给她看看。
      白孝贤提醒道,“别捧着,像我这样提着绳子便可,小心烫手。”
      “知道了。”沈璧君提着那铜球,“倒是可以制成暗器。”
      白孝贤瞥了她一眼,“想什么呢?别凑太近了,小心香烟喷在脸上。”
      “知道了。知道了。”沈璧君又说。
      “少爷,少夫人,淑玲斋到了。”小厮在船尾处大喊。
      “靠岸吧。”沈璧君替他回了。
      走了半夜,刚一脱开了白孝贤怀抱与盖在身上的兽皮袍子,丝丝缕缕的寒气便从水里冒出来,直缠身体。沈璧君不禁打了个寒颤。沙祖见了,立刻上来扶着。
      “你怎么跟来了?”沈璧君四处看看,“难怪一路上都是那小厮伺候,原来是你跟来了。怎得,躲起来是怕我骂你不成?”
      沙祖赔罪道,“我是担心波喜照顾小姐不周才跟来的,何况……”
      “何况什么?”这次是白孝贤问的。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与沙祖说话。不,不。以前也是说过的。但不像今日这样细腻,平等,充满关怀与好奇。
      于是沙祖调整了语调,显得更温柔些。“回少爷,何况波喜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问她怎了,她什么都不告诉,只说在等贾殷。说来这贾殷也奇怪,一个下午都不见人。”
      沈璧君诧异。“那是不是朗彤交代她做什么事了?”
      沙祖想了一下,“倒也没看见她两接头。”
      沈璧君低头想了一下,定是素面人又来了。波喜这家伙聪慧,昨日里陪她等了许久,不见人,这会子估计是见着了,让贾殷去寻呢。
      她不知自己推断是否正确,却会心笑了。
      “孝贤,我许久没悠闲地观赏夜景了,还不想进屋去。”她说着,便走到邻水栏杆边,细细望着湖水。“你们也都过来呀。”
      白孝贤摆摆手,“去搬了榻子,再拿些水果出来。”说完又给沙祖一个眼色。沙祖识时务,退回内屋里收拾床铺去了。
      不一会儿,椅子与水果都来了。
      “柚子?”沈璧君惊讶。“还是稀有的甜红柚?”
      “天气凉了,本不想让你吃这个。可在秋水台时吃饭不思,只爱吃这甜柚子,我也要走了。就让你任性一回罢了。”
      “你这话,真是不情不愿的。”
      说完,便将剥好皮的柚子掰了一半,一人一半,先喂进白孝贤的嘴里,又喂进了她自己的嘴里。
      他嚼了半晌,才艰难咽下。“好吃吗?”
      沈璧君一耸肩,笑了。“好吃,好吃,好吃极了。”
      此时,夜朗星稀,湖上白雾迷茫,实在清新极了。沈璧君卧于右踏上,抬眼看着前方延绵起伏的山峦,晃动的落了白月光的湖水,心中恬淡许多。此时此刻,她心里什么都没想,只有些畏怯。白孝贤一走,她便要按照白庆瑜安排,训练刻苦起来了。想想都觉得压力大。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受宠若惊,问道,“爹爹为我安排了师傅,又在白羽堂内设置机关道路。可那些姨娘姑姐呢?难道她们就不会发现吗?”
      白庆瑜笑着说,“那便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每次一想起这些,她便皱眉。然后便用禾静颐的遭遇安慰自己。与她在宫里的险恶环境相比,自己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什么呢?”白孝贤问。
      她摇摇头。“跟我说说战场上的事吧。让我也长长见识。”
      白孝贤说,“真想听这个?”
      她蹙眉瞧他,“说什么呢?你上战场带着书简,行走不便。白府上下放着如此多的兵法策略搁在那儿,我不得多看看,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
      “还要你救?”
      “我是妻子。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当真?”
      沈璧君刚要怼过去,他便俯身吻了过来。
      …
      朗彤与波喜已经来到盘锦客栈。
      此时此刻,两人站在灯光熠熠的客栈门前,不知该做些什么。
      “要不去问问小二。”波喜说。
      “不要问,我们就在大厅里坐着等。”
      “万一他不从这儿走呢?”波喜又说。
      “嗯,我相信我们运气好,一定能等到。”朗彤自我安慰道。
      于是,两人便进去了。刚进门波喜便与客人撞个满怀。
      波喜与朗彤抬头一看,正好是他。是那个素面人。但奇怪,他今夜的脸面与造型,居然还与董驹城一模一样。
      朗彤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而波喜更是目瞪口呆。
      倒是孙弼反应迅速,立即低头,闪身出去了。
      “还等什么,追呀。”朗彤拉着波喜的手,就冲了出去。虽已经过了夜市繁华的时段,但京都钟鼓巷里依然灯火熠熠,人潮涌动。朗彤与波喜一时不知往哪里追去,只好并入人群,左右看着。“他肯定也是这个方向。”许久,朗彤才开口。“你怎么知道?”波喜问了。“感觉。”朗彤说得漫不经心,竟一下子像泼了波喜一头冷水,让她兴趣全无。
      跟了半天,却也见不到人。朗彤啐了一口,“这贾殷办事真不牢靠,也不问问他今夜要去哪儿,就我两在这人群里瞎转悠,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到?”
      他们走过卖夜宵的摊子,走到卖凉水的摊子,又掠过那支在路中央晃晃悠悠的一锅牛排骨汤锅。就连那街尽头,老百姓仲夏里天天赶着乘凉的千年古槐树都路过了,就是找不到孙弼他人。
      “我们肯定找不到他的。”波喜说。
      “还不到叹气的时候,继续找找。”朗彤从来不放弃。她总是给人一种咬着牙齿往前冲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儿。“你不是见他假装董驹城了吗?他必定是需要这面容来伪装才能做事的。况且,他如此倾心于妹妹,甘愿什么都不要了,只愿涤清自己前半生不堪,为她而来,此刚才见到我们,我想着他肯定要动心思的。对呀。”
      波喜正等着她“对呀”之后的半句,却只见她楞在那儿不说话。“姐姐有主意了?”
      “是呀,老与你说赌局,也是时候赌一把了。走。”
      刚说完话,她又急忙忙抓着波喜的手跑起来了。
      跑到一处偏巷旧庙里,这两人才终于歇了口气。这一跑,朗彤没事,倒是波喜一个劲儿的咳嗽,真真肺都要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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