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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8 章 番外2:伊斯米尔&休[2/2页]

虫族之金屋藏虫 玄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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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收回思绪。
      夏夜的风温热舒畅,从下方带来仆从脚步低语声的同时,也将他的长发拂乱成一团破布。他用手捋起额发,不知第几次将它们在脑后扎起。然后收拢双腿,挥走耳边飞舞的虫蚊,由半躺转成半蹲,稳稳踩住脚下的枝丫。
      这棵榕树距离帝王卧室不足十米,树冠宽厚,枝叶浓密,十分适合藏身。以休的耳力而目力,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清楚地知道那间屋子里谈论的每一件事,以及他们的每一次互动。
      这可真是种折磨。但不值得同情。值守的差事是他以公谋私抢来的。放弃下面舒适的小房间,选择被蚊虫叮咬,也是他自己决定的。
      这是这个月的第七只雌虫。
      休没有刻意去记。那些名字和面孔只扫一眼,就像刻进他的大脑。如安排小虫帝的其他事情一样,菲利特亲王往伊斯米尔身边送侍寝的,也遵循着简单固定的规则。每周二四六。每晚2100。固定日程。从不重复的对象。
      真是个控制狂。休低声咒骂。
      那天清晨,他离开床铺时少年还在睡。那张俊美精致的容颜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仿佛做了什么好梦。他照常去晨跑,在训练室时,却故意多消磨了一个小时。
      待他再次回到那里,床铺一尘不染,房间整洁空荡。纱帘在风中飘动,地毯上的光环交叠。
      休调整了后面三天的排班。那三天里,他试图为自己的感情找到合理化的解释。贪恋美色和酒精一直都是他被评估官们诟病的缺陷。说其阻碍了他在军团的大好前景一点都不夸张。但那是伊斯米尔。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他发誓要效忠保护的主君。这不合规矩,也有悖私理。
      偶尔想想,他还能骗自己,说这只是生理幻想。付诸实践,却是祸端的开始。你会要的更多一点,再多一点,直到无以为继。
      他坐在桌子前,盯着盛着酒水的玻璃杯,想要理清事情为何发展到了这一步。他揉碎一张又一张纸,将它们在垃圾桶边丢得到处都是。
      他应该离开。他的脑袋磕在桌板上。这个念头让他恶心难受。他想念他的陛下。想念他的碰触。再也见不到他?他没法忍受。
      有的时候,性会被当做|爱情。或者其他的东西也会被错认。这方面,他经历得不算多,但绝不算少。他是只成年雌虫,该知道他与伊斯米尔之间的是什么感情。
      他爱伊斯米尔吗?他爱。
      爱不可协商。它无视休的请求,也不为暴力所动摇。它没有律法,无法被约束。
      他的错误在于他知晓得太晚。他以为一切皆在掌控。却不知已步步沦陷。
      晃动模糊的视野中,休打翻了酒杯,跌进过往种种编制的密网。
      三天后,他和伊斯米尔又恢复了之前的刻意疏离。区别在于,之前是伊斯米尔回避。而这次这样做的是休。
      那张清单很长。光滑轻薄的纸页告诉每一只侍寝的雌虫,修剪旺盛的毛发,保持干净的下巴。须后水要用指定的品牌,白天不能吃味重的食物。绷起的肌肉涂抹精油,华贵的长袍包裹住结实的身体。
      休确保那些虫提前收到这张清单,并在他们被送到伊斯米尔宫殿前,查验他们是否做到。他还要向菲利特的内廷官汇报。
      这是他的职责。阿加雷斯是有侍寝的传统,但中间十几年的空白,让这个只会带来混乱和危险的规矩几近废弃。休不打算成为重启的那只虫。
      阿加雷斯是守护主君的剑。剑就应该立在门前,而不是帝王的寝塌之上。
      房内传来一阵异响。有瓷器碎裂的声音。雄虫的呼吸声又急又短。匕首割破了布帛。
      休从树上一跃而下,抬脚踹碎了那扇巨大的玻璃窗。
      他翻滚着落地,用身体拦在伊斯米尔身前。长剑铿然出鞘,剑尖直指雌虫的脖颈。
      “——你对陛下做了什么?!”
      休的声音阴冷不详。青筋在他额角跳动。他的剑向前再进一毫米,便可贯透对方的头颅。
      其他阿加雷斯涌了进来。一只火热的手覆上他的手腕。
      “休。让他们……都出去。”
      他僵住了。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他的陛下在他耳边喃喃低语。
      夜色温柔明亮。侍卫们的脚步声逐渐远离,米黄色的灯一盏盏黯淡。
      这明明是八月里一个燥热的夜晚。他却被冬末春初的冷香扑袭入怀。那些远离的时光,似乎从未存在。

第 208 章 番外2:伊斯米尔&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