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休十分擅长处理各种复杂且微妙的虫际关系。
学生时代,他总是呼朋引伴。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与核心。服役后，他很快就能赢得战友的信任,包括各队最难搞的刺头泼皮独行侠。
等他当上长官后,新兵挤破头想进他的小组。他是最佳调节者。他是粘合剂。爽朗。无私。宽厚。热情。强悍。可靠。他为自己赢得了一系列的夸赞。他名至实归。
从根本上说，这得益于他异于一般雌虫的精神力天赋。接受他虫最细微的情绪是一种本能。给出关怀和支持同样是。
所以他没法无视当年那只蜷缩在枯枝落叶间的黑发小雄子。正如他无法在现下这个场景里说不。
他的小陛下在害怕。那脆弱细腻的小脑袋被太快太多的变化逼进死角。恐慌驱使他想去确认。而短暂的疏离给丑恶的嫉妒添加了柴火。
想想伊斯米尔绞尽脑汁找出的“理由”。休几乎要为他家陛下鼓个掌,再惯例地给出夸奖。但鉴于这个危险的举动十有八九会激发出对方更多自我证明的渴求,休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拼图和解结都是如此。只要找出关键，复杂的表象便会在一瞬间瓦解。休的心跳慢了下来。摇晃的世界找回了锚点。他成功找回了掌控。
“让我来教您。”
他不常以进为退。眼下却是一个恰当的时机。引诱会带来惊喜。而顺着敞开门缝看到的东西，也会吓走还没做好准备的小雄虫。
伊斯米尔和不同于其他贵族雄虫。他生长于最污秽黑暗的皇宫,却纯洁无瑕、柔软细腻的不可思议。
对他的小陛下而言,使用权力，将自己的欲望凌驾于其他虫自由尊严之上,是件太过困难勉强的事。这方面，他可以帮作引导。他有足够丰富的经验。不需要全套。
休主动贴上少年纤薄的身体。最隐秘的记忆深处，他有过类似的幻想。宏伟的立柱下,他被梦中的少年彻底拥有。星星在天幕上闪烁着明亮冷酷的光芒，他们的影子紧密交融，难舍难分。一如今晚。一如此刻。
这是策略。这是战术。这是……
喃喃低语消失了。
“这是您给我的又一大惊喜,陛下。”
“相信我，我们的生活因此会多很多乐趣。”
休为眼前的一幕感到惊叹。抑制不住的笑意从他喉间溢出。他被酒精浸透了，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手脚不听使唤。他抱起伊斯米尔，用膝盖着地。他仰起头，咧开嘴,感受那纤长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指甲刺入脖颈的皮肤,留下深黑的淤青。
最开始时,伊斯米尔被吓到了。他本应放手，让少年如他预料一般仓惶逃离。让这一切走向应有的结束。但他拉住了他。
以退为进成了笑话。他得到了一个吻。一个蕴含着激情、狂暴、恐慌、无措的吻。锐利火石在他们之间点燃了火花。对彼此的渴望凌驾于一切之上。
伊斯米尔吻着他。休抱着这只雄虫。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是师长。他依然想保护他的陛下。将他藏在自己身后，为他抵御一切威胁。可当他被吻着时，他却变回了懵懂青涩的少年，像个未见过世面的虫崽一样害羞颤抖。
他之前真的被吻过吗？
“休，你在发抖。”少年说道。
“我……”他盯着天花板，嘴唇张合，“有些冷。”
“让我来温暖你。”
他们一起爬上床，钻进棉麻织物构筑起的安全圈内。这是一个不受侵扰的空间，被绵延起伏的海浪环绕，被清亮透明的圣歌萦绕。
他是朝圣的使徒，用双手抚摸神殿的砖墙。他是堕落的恶魔，在光被切碎的木质隔间内，引诱圣洁的天使落下云层，与他一起沉入无法逃脱的深壑。
意识恍惚间，休感觉自己似乎一直以来都与伊斯米尔在一起。他们如此熟悉。彼此信任。他们仿佛成了彼此，却又同时保持着自我。
树叶沙沙响动。月光轻柔如水。休抬头痴痴地望着伊斯米尔。他的陛下像是从迷雾中走出的精灵。他披散在肩的黑发缀着明亮的水滴，每一滴都在发光。它们顺着他的胸膛脊背淌下来，悄无声息地没入下面堆叠的白色棉布之中。
冷香在他鼻尖蔓延，又苦又甜。
伊斯米尔轻抚休的脸庞。这只雄虫的动作那般温柔，和同时进行的狂暴泾渭分明。灼热在血管里涌动。流过的地方，他的身体为之歌唱，为之倾狂。
休曾有颗坚毅的心脏。它服役多年。他倚之生存。现在，它脱离控制。他无法自拔。
第 208 章 番外2：伊斯米尔&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