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那就不管了？张乐一张口，又想吐出来，咂了咂嘴狠命咽了下去。田壮汉叹道，等过段时间会烧的吧，要不然，皇城都变成乱葬岗了。
田壮汉一家的心情不好，张乐也不便多打搅，等七蓝醒后他们就回到了客栈。阴大哥见他们惨白着脸蔫不拉叽的以为是七蓝的弟弟遭了不测，也没多问。过了十日，两人总算缓过了劲，七蓝说去老侯府看看咱们就回去吧。于是二人又去了堂邑侯府。大门还是那扇大门，门匾却换成了王姓，七蓝凝视了半日，缓缓地叩了个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整个房间里一片死寂，每个人都沉浸在刚才的叙述里，久久久久回不了神……
那天，长门宫里所有的人都没有用饭，她们实在是没有胃口吞下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张怜儿染了丈红粗布，拿着张乐的一双布鞋，在每天的正午时分，站在她家的门槛上，挥舞着红布，歇斯底里地喊着：“张乐~~回来吧~~跟娘回家来吧~~”屋里的人们忙应着，“回来了回来了。”张怜儿把鞋亲自穿到儿子的身上，把红布披在儿子的身上，念着，“娘叫千里远，我乐子的魂儿回来了，再也不做恶梦不怕了……”
如是七天，张乐果真象是回了魂似的精神起来，张怜儿才作罢。
长门宫的四个白发苍苍的宫女们在赵女官的带动下，虔诚地跪倒在长门宫的祭坛前，她们不是巫女也不是道师，她们不会作法也不会念往生经，她们只是那样跪着祈祷着，以她们固有的方式，不厌其烦地祈祷着，祈祷着昊天大神大慈大悲，怜悯怜悯他那些受苦受难的贱民，看在他们一生凄苦又不得好死的份上，不要嫌弃他们残缺的身体，引渡他们走上快乐的天堂，从此再不受这人世轮回之苦……
祈祷按规矩一丝不苟地做了七七四十九天，收坛的那一天阳光十分地充沛。宫女们看到鼎里的香火在阳光下袅袅升起，轻轻盈盈地飘向了南天门……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以前，寂静无聊。用以打发时间的女红越做越糟糕，缝在衣服上的针脚歪歪纽纽越来越大。于是除了必要的针线，她们每日的工作就是吃饭睡觉晒太阳。当然也晒晒不知讲过多少遍的故事。反反复复唠唠叨叨，从来也不嫌厌。一日，秋菊忽然对七蓝说，七蓝姐，你说废后陈娇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陈娇是被她们挂在嘴边讨论最多的一个人，因为她们服侍了她二十年，从二八年华到半老徐娘，她们所有美好的年华都是陪着那个带着高傲冷漠拒人千里的人度过的，她们从来没有走进她的生活，也无法了解她的内心世界，她于她们而言，就是一个迷。她的种种她们猜测过很多遍，但每一种都好像与她不附。如今与她从小就在一起生活的人来了，她们希望能够了解与她们生活了二十年的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七蓝并没有拒绝她们的请求，她说她只有回忆起她在翁主身边的日子，她才觉得她真正地活过。她不介意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讲出来，虽然那一切听来离经叛道，与人们耳中听到的事实背道而驰，但老人说，会讲的不如会听的。她只管讲出来，她们只管听就是了。是是非非真真假假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个公断。
在讲故事的几天里，张姑姑也一直陪在长门宫，在七蓝讲故事的中间，她也穿插了她的几段小故事，因为与长门宫与废后有扯不断的联系，整理故事的人也便加了进来，当然还有后来宫女们与废后的故事。
在讲故事的中间，每讲一小段落宫女便会发挥她们女人八卦的天性，加以评论讨论，但整理者为了故事的连贯性和完整性，尽量能省则省。
第3章 三、归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