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离越垂眸望着沈禾,他想撤回枕在她头下的胳膊,可攥在衣襟上的手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无奈笑了笑,弯曲手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小骗子,可不能带你去。”
怀中的沈禾睡得沉,听不见他的话,可鼻尖轻痒,让她不由松开攥在衣襟上的手,挠了挠鼻尖。
钟离越想趁机起身时,那只小手却又胡乱伸了过来,只不过攥的却是他的一缕墨发。
“嘶——”
钟离越未发现她的手,这般一扯,不由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般拉扯,却也让他忽然想起了宁望。
他微蹙着眉,没时间同她玩闹,直接抱着她出了南阳宫。
自己的宝贝让旁人守着总归是不放心,总归护在身边才安全。
他护了她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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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诚帝重病昏迷不醒,便是两位皇子开战的讯号。即位诏书就在龙阳殿,两人都想抢先一步看看究竟是谁成为储君。
钟离越和钟离茫几乎在同一时间皆派了兵赶往龙阳殿。
大雪纷纷扬扬,夜色也被染白。
两伙军卫身披战甲,手握剑柄,笔直立在寒雪中,皆等各自主子一声令下。
钟离茫看着眼前身披银甲的军卫,向来和气的眸子染上几分阴鸷。
父皇好生偏心,竟将帝王麾下那支精锐军送给了他。
钟离茫他瞥了眼独自领军的景然和陈然,语气不明:“看来皇兄比起江山,更爱美人。”
“这话说的不对。”
低哑的嗓音自羽鹰军身后传来,军卫自觉退至一旁让路。钟离越身着玄色云鹤窄袖华服,束着乌金冠,大半墨发披垂在肩后。抱在怀中的姑娘被斗篷遮掩得严严实实。
在场的人都知道,怀中之人是沈禾。
“江山和美人,本王都要。”钟离越薄唇微勾,俊容上挂着儒雅淡笑。仿若对皇位势在必得。
除沈禾外,钟离越是在场近六百人中,唯一未穿甲胄的人。
钟离越自然不需要那身甲胄护体,在南域随军征战时,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穿着。
气氛突然凝重。
钟离茫想了许多种可能,沈禾或许被秘密送出了宫,或许被安顿在南阳宫重兵保护。
唯独没曾想,钟离越竟将她带在身边。
钟离越眸色微变,也不知宁望究竟能不能杀了钟离越。
今夜的雪下的极大,仿若是为即将战死的生灵无声讴歌。
雪沫子纷飞,亦夹杂着刺骨寒风,无情鞭挞着每一个人。龙阳殿府门前,两军对立,所有人都未迈出一步。
或者说,谁先迈出一步,谁就会被扣上大不敬的谋逆罪名。
气氛阴沉,钟离越却悠闲自得,倚靠在红墙之下,紧抱着怀中人。
“你竟把她也带来了。”钟离茫冷声道。
钟离越勾唇笑笑,没说话。
寒风凛凛,沈禾困意消散,身子也睡得不舒服,她胡乱地伸手推开蒙在脸上的斗篷。又一股寒风吹脸,沈禾这下是彻底清醒了,清醒之余,更多的是懵怔。
钟离越将沈禾放在地上,又将斗篷披到她身上,慢条斯理地系着带子。
“这...”沈禾怔忡地看着亮得刺眼的银甲,又转头看了眼另一伙乌压压的军队。
她不会没睡醒吧?
第107章:宫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