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越进殿。
背后衫服被打烂,鲜血与衣衫相融,衣衫与血肉粘合。钟离越颈边青筋暴现,面露苍白,额角沁着冷汗,额发黏附在脸上,颇有疲惫无力之感。
沈禾怔怔地看着钟离越,思绪还未反应过来,眼中就已漫了层雾。片刻后,她忙着上前扶他,吩咐下人道:“去备一盆热水,棉巾。”
钟离越瞥了眼景然,默不作声。
景然松开钟离越,转身拉着若夏一起离开殿内。
“诶,”若夏还未反应过来,“小姐!”
景然面无表情地将若夏拉了出去,还是重复着那句话:“大殿下有令,不准任何人入内。”
走到殿外,若夏挣开了景然握在手腕上的手,狠瞪了他一眼,怪里怪气道:“真是仆随主子!”
钟离越坐在床边,神色平淡地看着沈禾帮他宽衣解带。
“这伤要多久才能好?”沈禾面上平静,可解衣带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因为发慌,嘴里念叨个不停:“这么严重,肯定要恢复好久。上药的时候肯定也会很疼,明明上次花灯节受的伤看着也没有这般严重...应该不会留疤吧?”
她长这么大,还未有过这般惊慌无措的时候。就连在凌安狱的时候,她也从未这么慌张。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受伤的不是自己,却好像那伤都落在了她的心口一样,疼痛发闷。
钟离越被吵的头疼,他捏着沈禾下巴,指腹抹去眼尾的泪花,漫不经心道:“太子哥哥若熬不过这次,沈禾日后就要一个人了。”
他勉强勾着唇角,苍白的俊容上多了几分无力感,“沈禾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是去花楼酒楼胡闹了,那个地方不安全,总会有坏人骗走沈禾的心。”
这话说的像临死前的嘱咐。沈禾眨了眨眼,不多时眼眶就已蓄满了泪,长睫颤颤,眼泪染湿了眼睫,划过脸颊,落入钟离越的指腹。
“太子哥哥才不会死!”沈禾扑进了钟离越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太子哥哥不能死,我保证不去满春楼了,我要一辈子待在太子哥哥身边。”
突然冲撞,背上伤口崩裂,又缓缓渗出鲜血。钟离越几不可见地蹙着眉,垂搭在两侧的双手攥成拳缓解疼痛。
他抬手摸了摸沈禾的头,“太子哥哥恐怕挺不过去了。”
“不行,一定会有办法的。”沈禾紧攥着钟离越的衣襟,头埋在他怀中,声音也闷闷的:“大不了我再剜一次心头血救你。”
“不过剜一次也太痛了,上药也很痛,养伤更痛。”沈禾仰着头看他,一张白皙小脸泪水涟漪,“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钟离越垂眸看了眼沈禾,顿感哭笑不得。
本是想要逗逗她,可如今哭成这样,若是让她知道了自己骗了她,怕是又要发脾气了。
钟离越收了思绪,平淡道:“先上药吧,剩下的事日后再说。”
“好。”沈禾闷闷地从钟离越腿上挪离,小心翼翼褪去他的衣衫,又坐到床里侧帮他上药。
钟离越看不见沈禾的面容,但从伤口处传来的冰凉微痛,想来她是极为认真的。
她真的在担心他的安危,以至于在晚上睡觉时都离得他远远的,后背直抵床里侧的墙壁,两人相隔的距离能再塞个人。
第95章:杖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