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帝后车舆从玉城缓缓驶出，返回九成宫。
虽路途遥远，但好在大周几代帝王对漠南的经营下，已建成驰道平坦，畅通无阻。加之冯保亲力亲为，沐宁姝坐的车舆特地以蒲裹轮，车内铺上厚厚的软靠，配以技艺精湛的车夫和性情温驯的母驹，行驶之时并无颠簸之感。车内燃起兰香，坐卧皆可，舒适非常。
帝后同乘一舆，形影不离，白日赶路，夜间便在沿途的馆驿休息，一路所需皆是内宫所出，未靡费地方。
一日，冯保来报，再有一日路程便到凉州了，为加快脚程，帝后将在凉州改走水路，乘舟返回九成宫。
萧岑闻言，将正在理妆的沐宁姝拥在怀里，道：“姝儿，到了凉州，你与沐卿见一面吧，你父亲也是大战归来，应有不少话要与你说。”
沐宁姝柔顺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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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十日前便结束了在朔州的军务，返回了凉州，他并未回转督府，而是只带了一队亲卫，夜深时快马赶到了沐家在凉州城外的一处田庄。
田庄是沐?的私宅，甚是僻静，只有一对年老的忠仆夫妇打理。此时空旷的田庄内却是戒备森严，有沐?的亲军把守各道府门，庄内静悄悄的，似乎空无一人。
亲军一见沐?，忙行礼开门，沐?迈步走了进去，到了内院门前，挥手令亲卫在原地等候，独自一人向内院走去。
院内寂然无声，只有角落里的回廊点着孤灯。他迈步走去，伸手推开了房门。
屋内是个摆设雅致的妇人寝房，锦榻绣幔，妆奁玉器，熏香袅袅。虽还未入冬，屋内已烧了火墙，温暖如春。
榻上正坐着个年轻妇人，身着裹胸襦裙，穿着罗纱帔子，身材窈窕，肌肤凝白，只是神情疲惫，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底的淤青。此人正是沐?的滕妾，已故陇右节度使王素的女儿王熙芸。
她始终呆呆地看着灯台的烛火，直到沐?走到她面前，待她认出了眼前之人，呆滞的眼中迸出了耀人的光彩。
她一把抓住沐?的衣袖，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却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沐?一动不动任由她抓着，一言不发。
王氏终于稍稍平静，百感交集地说道：“府君，您终于肯来看看妾了，妾已经两月有余未见到您了。”
沐?叹了口气：“那又如何？即便在沐府，你我也很少见面。”
王氏眼中的喜悦凝固了，恍惚地说道：“是呀，妾入沐府十几年了，只有入府的头两个月，能常常侍候您。后来，妾生下承邺，您便再也不与妾温存。再后来，夫人死了，您连妾的院门都不进了。”声音悲苦，却未流泪，只是魔怔般地问道：“一直想问您，妾到底做错了何事？”
沐?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退开几步
第101章 遗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