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宁姝在紫宸殿中清静度日,后宫和朝堂却是暗流激荡。
萧岑对沐宁姝的专宠不淡反浓,如今更是直接把人搬进了紫宸殿,日夜放在他的眼前身边,方能解帝王的相思之苦。
后宫不少人终是坐不住了,长此以往,后宫这些鲜嫩的娇花岂不是难有翻身之日。再过个一年半载,随着一批批新人入宫,皇帝即便不再专宠皇后,眼中定也只看得见新入宫的娇客了。
那眼前这些嫔御,岂不是红颜未老恩先断,只能独倚熏笼到天明了。于是身后有家族撑腰的嫔御纷纷蠢蠢欲动。
这一日,萧岑在朝堂上议完政事,正要退朝,宗正寺卿突然出列有事奏道:“陛下亲政已三年有余,从未采选过家人子,如今陛下已立后,正应上至官宦,下至百姓,礼聘采选才貌双全的女子,充盈后宫,也好早日为陛下诞下皇嗣。”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为之一静。
萧岑默然俯视着丹墀下的宗正寺卿,直到他不安地擦了擦额角的虚汗,方不紧不慢地说道:“朕的后宫虽不能和先帝相比,但宫人也着实算不上少。采选官宦民间女子入宫,终生不得侍奉父母,更有甚者终老深宫,恐生民怨。朕亲政之时,虽未曾正式采选,却也礼聘过官宦之女入宫,宫人中也不乏才貌出众者被晋为御嫔。如今后宫在皇后治下,十分齐整,不必再劳民伤财了。”
话音刚落,便有言官禀道:“陛下此言差矣,自陛下亲政至今,后宫尚未有皇嗣降生,陛下子嗣关乎社稷安稳,不可不虑。”
立时又有人附和道:“正是此话,听闻陛下近日命皇后殿下住进紫宸殿中,此举有违祖制,甚为不妥,皇后殿下至今尚未有孕,实在不该妨碍陛下宠幸后宫。”
萧岑心中冷笑,这该来的还是来了,面上缓声说道:“朕看诸卿是安乐过头了,居然把手伸到朕的后宫里了?既然说到祖制,就该明白尊卑有别,后宫自然是以皇后为尊,皇后乃朕亲选,日后也是太子的生母,私自议论污蔑皇后,是僭越犯上之罪。”
话说到如此地步,宗正寺卿依然不怕死地奏道:“陛下的家事就是国事,如有不妥,为朝廷安稳计,臣必以死谏之。”
想这宗正寺卿也算是皇家宗亲,往上数两代,是先帝的堂叔,仗着自己辈分高,又掌管皇族事务,便想倚老卖老迫使萧岑给他几分薄面。
大殿上的宰执们作为萧岑的股肱之臣,都心中清明,这宗正寺卿不知收了多少好处,不知死活地来趟这浑水。想陛下前些日亲自下旨圈禁了自己的亲姑母,此时又怎会容忍这个老儿殿前放肆。
果然萧岑已经沉下了脸:“既然宗正寺卿要死谏,朕就给你个机会,从今日起,宗正寺卿罢官,回家颐养天年,若是不服,下朝后绝食自尽随汝,只是不要在大殿之上脏了朕的家门。”
宗正寺卿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金吾卫摘了官帽,剥下官袍,拖了下去。
如此一来,前一刻还义正辞严的官员立时缩了头,无人再敢出言编排皇后。
萧岑肃然说道:“这后宫前朝虽为一体,但也要安守各自的本分,若是有投机钻营之辈妄想凭借裙带飞黄腾达,与后宫沆瀣一气,怕是还没出头就丢了身家性命。退朝!”
下朝后,官员们三三两两地向宫外走去。左右仆射行至僻静处,右仆射崔允(字载元)轻声说道:“柬之,今日之事如何?”
左仆射张景(字柬之)微微一笑:“怎么,载元可是有忧心之事?”
崔允道:“你难道不担心吗?如今皇后已是盛宠,沐氏又手握重兵,恐怕一家独大。”
张景掸了掸衣袖:“如今的陛下英明决断,之前的大手笔就是要防止兵权旁落,现在各方互相制衡,土地兵权已尽在朝廷掌控之中,外戚掀不起风浪来。”
崔允皱眉道:“陛下虽是圣君,但只怕日后沉湎女色。”
张景拍了拍崔允的肩:“不是女色,只是皇后,你还不懂吗?陛下是江山和皇后都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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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岑在回紫宸殿的路上,对冯保吩咐道:“后宫这些御嫔越来越不安分,见皇后年轻,便时不时要闹出些动静。当日朕为防外戚做大,入宫的官宦之女,最高也不过封个美人,既然她们不识趣,就逐出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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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弹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