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接口道:“那便劳烦姝儿了”。
片刻后,只见冯保领着一排宫人走入帷幄,手中捧着鱼洗铜盆、巾栉、牛角杯、牙刷子并澡豆牙粉等物,冯保心知萧岑想让沐宁姝伺候,便侍立一旁,并不上前。
想这沐宁姝本是在富贵堆里长大,何曾伺候过别人,更别说宫中皇帝盥洗还另有规矩。
幸好冯保机灵,已让内侍按照伺候的顺序站好了。沐宁姝会意,先一手拿起牛角杯,一手将沾好牙粉的牙刷子递给萧岑。萧岑就着沐宁姝手中的牛角杯含了一口水,开始净齿。
接下来是净面。沐宁姝召唤捧着鱼洗铜盆的宫人上前,轻挽衣袖,露出皓腕如雪,素手轻轻摩擦着鱼洗上的铜耳,不一会儿,鱼洗发出嗡鸣声,盆底雕刻的四条鲤鱼嘴中喷出水柱。
萧岑顺从的欠身,沐宁姝撩着水柱为他净面。萧岑闭上眼,享受着美人柔荑心满意足。
站在一旁的冯保却是一脸的惨不忍睹。原来皇帝净面前,要先用巾栉围住襟口,防止弄湿寝衣。可沐宁姝明显是忘了此事,给萧岑擦净脸后,才发现他的前襟已经湿了一大片。
宫人们见状吓得忙跪伏在地,冯保也赶忙躬身要上前伺候,却被萧岑的眼神制止。
沐宁姝怕萧岑迁怒宫人,忙起身告罪道:“陛下,臣妾笨手笨脚,请陛下责罚。”面上却无丝毫惶恐不安。
萧岑拍着沐宁姝的手,笑道:“无妨,朕本想让姝儿给朕更衣,又怕姝儿这样伺候下去,误了朕的早朝。”又低声说道:“今晚朕再狠狠罚你。”
沐宁姝不自在地避开萧岑灼热的目光,慌忙逃也似的自去梳洗。
萧岑大笑着唤冯保上前更衣。冯保心中暗叹,陛下平日里对待后宫众人并无多少耐心,这也就是皇后殿下,要是换了其他嫔御内侍,轻则吃了陛下的窝心脚,重则被拖下去杖责几十了。
萧岑换好常服,走出帷幄,见沐宁姝正在对镜梳妆。萧岑走近妆台,信手拈起一枚梅花金箔花钿,贴在她的额间:“好看吗?”
沐宁姝照着铜镜点了点头。
萧岑轻轻抵住她的额头:“从此以后,朕日日陪你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说完,挽起沐宁姝走到外殿,共用早膳。
沐宁姝坐在萧岑身边,静静的用一碗粟米粥。她瞟了萧岑一眼,终于再度开口道:“陛下昨夜所说之事,臣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
萧岑并未接话,只是夹了一筷子小菜放进沐宁姝的粟米粥里,道:“这小菜佐粥,味道极佳。”
沐宁姝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陛下,臣妾居于紫宸殿,若是陛下他日招幸嫔妃,岂不是尴尬。”
萧岑停了箸,试探道:“那朕专宠皇后,如何?”
沐宁姝蛾眉轻蹙:“陛下何出此言,不管陛下专宠何人,都不可能废了整个后宫。陛下不能雨露均沾,长此以往后宫众人也会心生怨恨,恐再生争宠阴私之事。”
萧岑眼中失望一闪而过:“皇后不必担忧,朕当后宫是摆设,后宫众人就只能是摆设,她们若是安守本分,自然锦衣玉食,若是有其它心思,朕绝不会轻饶。冷宫吴氏之事绝不会再发生。”
沐宁姝心中叹了口气,这男人只要起了兴致,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如今只能等着萧岑对自己的新鲜淡下去,再有新人上位,到时候迁回栖梧殿自然水到渠成。
沐宁姝只能说道:“那臣妾就依陛下,只是昨日匆忙,栖梧殿内的常用之物还需搬来紫宸殿。”
萧岑道:“不必麻烦,你既搬了新居,不如一切换新,一应起居之物均已备好,只将栖梧殿的书卷手札搬来即可。”说完向冯保使了个眼神。
冯保躬身应唯,便要立刻去办。
沐宁姝忙道:“冯保,记得将吾常用的香丸也拿来,这是吾用惯了的。”
萧岑状似无意地说道:“香丸先不必了。自从出了吴氏之事,朕心惊不已,以后凡是你用的熏香,皆先由太医署验一验,无事方可用之。”
沐宁姝如坐针毡,唏嘘道:“陛下,这是臣妾亲手制的香丸,不会有事。”
萧岑意味深长地说道:“后宫人多嘴杂,心思各异,还是小心为好。你进宫多日,尚未有身孕,朕已命太医令给你调理身子,早日为朕诞下皇子才是正事。早膳后,太医令会为你请脉。”
沐宁姝目光闪烁,只得低头用膳,掩饰自己的心虚,幸好自己当日制香丸时多了个心眼,添了几味无关紧要的药材,就是以防日后事发,用来混淆视听,再者此避子古方为南邵国一偏僻部落氏族的秘方,中土医者极少知道,自己也是机缘巧合方才得到,太医令应没那么容易验出来。
如此一想,沐宁姝的心思才渐渐稳下来。这一顿早膳,她用得食不知味。
第20章 紫宸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