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现在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张玉珠如梦初醒,定了定神,“你说的对。”
她拿绢帕细细的擦去口脂,从各个角度认真端详铜镜略略发黄的镜面上有些模糊的自己。
和张太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缓缓的眨了眨。
鸦羽一样的睫毛上下扇了一下,在眼睛下投下一片浓密的阴影。
叠翠把拿下来的首饰放进螺钿妆盒,收好。又从最底下的盒子里取出一个绸缎包,打开外面包着的杭绸,里面有东西闪了一下。
是一整套赤金配珊瑚首饰。
张玉珠虽然名字中带“玉”,但本人还是戴金饰更出色。
叠翠一边忙碌,一边对张玉珠补充道:“再说,就算今天皇上不召您,那几位主子还是一样要对付您,反正横竖都要对付,不伺候皇上白不伺候。”
可谓是非常有苦中作乐的精神了。
张玉珠对镜解开了自己的头发,捡了一把桃木梳。
此刻叠翠已经配好了首饰,郑重放到一边,又快手快脚的翻出一套新做的寝衣来,比了比花纹颜色,很合意,于是放到台子上细心的抚平皱褶。
“那几位主子之间也未必太平,以前在陈王府,老陈王的那些姬妾,就是亲姐妹,还不是一样你死我活的,这儿可是在宫里,比陈王府大多了。”
叠翠是陈王府的家生子,从小在陈王府长大,看多了几代陈王姬妾的明争暗斗,耳濡目染。
概念里向来没有“女人何苦难为女人”这个选项,毕竟,女人不难为女人,那别的女人来难为你怎么办?
要想让人不欺负你,你得先有东西让自己支起来。
要么有盛宠,要么有孩子。
两个小太监抬了一个大木桶进来,叠翠见热水来了,便住了嘴,侍奉张玉珠沐浴去了。
皇帝睡完张玉珠后,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挨个召幸了新入宫的五人。
等她们全部达成勤政殿一游的成就,一月已至,婕妤赵恬的禁足令结束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包括赵恬自己的意料,那种本有十足把握会出现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盛宠,压根连影子都没有。
皇帝按照惯例召幸赵婕妤之后,就开始用一种闭着眼睛点菜的态度来翻牌子。
所有绿牌子一律翻过去,无字的一面对上,随手一点,点到哪个是哪个。
十分没有规律。
所有人一视同仁。
曾经被人十分看好的赵婕妤一点特殊待遇也没有。
宫中流言四起,纷纷猜测是不是赵婕妤承幸的那晚,发生了某些事情,招致帝王不快。
就在已经有人偷偷摸摸准备开盘赌赵婕妤是不是已经失宠的时候,皇帝突然连续七八日召幸赵婕妤。
接着又把她搁置一边,继续开始无规律模式。
忽冷忽热,令人四顾心茫然。
谁说帝王心不海底针。
宫妃被他这种从未见过的召幸模式整的手足无措,空有满肚子的争宠技巧,可惜明珠暗投无地可用。
所有人,不管是雄心壮志还是随波逐流,或者心如死灰,都安静下来,准备先暗中观察一波,摸一摸皇帝的毛。
反倒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长兴八年的下半年,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滑了过去,由夏至秋,又由秋至冬。
子夜相交,蒋杉站在长乐宫檐下,接住了一片飘进来的雪花。
远处鼓乐大作,烟火灿烂夺目。
建章元年到了。
完完全全属于新帝周霖的一朝,正式拉开帷幕。
好像为了赶这股喜庆劲,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宫里一连爆出了两个重磅消息。
婕妤赵氏,德妃商氏,相继诊出喜脉。
第34章 帝王心也海底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