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了?”
钱得来挑了嘴角,干笑:“先别急,谁说案子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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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传来一个消息——蒋图承死了。
钱得来还是没有依约去医院看望弥留之际的蒋图承。那天晚上,他破天荒给自己倒了一杯楼下超市25块钱买的红酒,对着漫天灿烂的星河,从旧相册里找到了她妈一直珍藏的那张全家福。
那张老照片里,年轻时的蒋老夫人、蒋老先生,带着四个年幼的儿女,对着镜头灿烂的笑。那时的他们万万想不到,有一天亲情分崩离析,儿女英年早逝,最后只剩下一个年迈的孤家寡人。
钱得来叹了口气——何苦如此。
十堰山火灾案真相大白,蒋图承最后身败名裂,因而他的葬礼十分的匆忙和低调。
钱得来一身黑色西装,礼节周到的参加了蒋图承的葬礼。
和英年早逝的蒋伯仁不同,不管生前多么的众星捧月,身后来参加蒋图承葬礼的不过寥寥数人。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在这一刻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灵堂里,蒋老夫人坐在轮椅上,送走了她最后一个儿子。大概是对此十分有经验,蒋老夫人除了眼眶发青、脸颊消瘦、神色木然,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蒋太太在一个月里,先是独子死于非命,紧接着丈夫声名禁毁、含恨而终,临了临了还给她弄出来两个私生子,而家族生意因为一连串的丑闻风雨飘摇。显然她没有蒋老夫人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在灵堂里哭得风度全无,半途中还晕厥了过去,被家里的佣人七手八脚抬到休息室去休息。蒋图承的情妇钱瑶带着两个懵懵懂懂的孩子,乖巧的站在角落里,就连哭相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钱得来例行公事,朝着蒋老夫人俯下身,低声说:“节哀顺变。”
蒋老夫人缓缓抬起眼皮,浑浊的双眼看着钱得来。
钱得来的心剧烈一跳,不由有些酸酸胀胀的疼。
蒋老夫人轻轻说:“你母亲给你取得名字叫什么?”
——蒋知行
钱得来垂下眼皮,“我那时候太小,已经不记得了。我有记忆开始,就只知道自己叫钱得来。”
蒋老夫人将眼神放在不远处、蒋图承的那两个私生子身上,两个孩子似乎跟蒋图承不熟,参加葬礼只觉得陌生而新奇,娇娇弱弱的躲在母亲身后。
“那两个孩子,男孩取名叫蒋仲义,女孩取名叫蒋薇。”蒋老夫人说。
钱得来没有对别人的家事发表意见,但他能猜得到,对于蒋图承的遗愿,蒋老夫人无法拒绝。想必很快那个叫钱瑶的女人就会以照顾幼子的名义登堂入室。
这会儿光大集团的人来找蒋老夫人,钱得来点点头避开,蒋老夫人突然在他身后说:“知行,我的心意没有变,蒋家随时欢迎你回来。”
钱得来的脚步只微微顿了一下,丝毫没有犹豫,离开了灵堂。
钱得来找到刘旭仁时,他还兀自沉浸在悲伤中。
刘旭仁没有像过去若干年中的每一天那样,守在蒋图承身边听候差遣。而是一个人躲在灵堂外的白桦树林里,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拿着一方干净的白手帕,一遍又一遍擦拭着蒋伯仁的相框,眼神中是满满的悲戚。
钱得来阅人无数,他看得出来刘旭仁的悲伤不是伪装的。
他干咳一声。
刘旭仁抹掉眼角的泪,笑道:“是钱警官啊,快坐快坐。”
钱得来看了一眼蒋伯仁的相框,说:“节哀。”
“哦。”刘管家心不在焉点点头,但礼貌又不失热情的微笑仿佛已经成了一种职业本能,他立刻拿出招待客人的职业素养,“您先坐,我去给您沏杯热茶……”
“不用了。”钱得来拒绝,按住要起身的资深管家,“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刘旭仁说:“没想到家里一个月两场葬礼,心里不好受,就出来透透气。……听说,百岁的案子破了?”
钱得来点头,“确实听说抓到了一个嫌疑人。”
刘旭仁对此没发表什么意见,空气中渐渐浮起一种微妙的尴尬气氛。
钱得来突然问:“李凤娇——就是犯罪嫌疑人。刘叔,您认识李凤娇这个人吗?”
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天道(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