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为什么要杀蒋图承?人死如灯灭,对于泼天恨意而言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只有让他身败名裂,让他所追求的一切化为乌有,让他和当年的受害者一样感同身受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复仇方式!
——是当年受害者的家属!
还是不行——钱得来想,当年受害学生有六十多人,他们的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加起来有几百号人。虽然警方现在手里有一根头发可以对比dna,但是目标人物太多了,工程量大,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缩窄目标嫌疑人的范围?
话说回来——凶手怎么知道蒋伯仁一定会在那时那刻来泉山陵园?
凶手是跟着蒋伯仁来的,还是……一直守在陵园守株待兔?
谁能一直守在陵园等着蒋伯仁这只兔子自投罗网?!
一向胆大心细的钱得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梅兰还在絮絮叨叨的说要把铁锹还回去。
钱得来立刻启动车子,“别管铁锹了,系好安全带,我们立刻走!”
梅兰诧异,但还是乖乖听话,像个小鹌鹑一样窝在副驾驶上。
钱得来踩上油门,大奔的车灯在雨夜如同两个钛合金的眼睛,打出长长的光柱。钱得来内心焦急,但是漆黑的陵园内不敢开得太快,车子左拐右拐终于要驶向大门时,铁门前站着一个身材削瘦、身姿直立如青松的年轻男人。
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下身长裤,脚上蹋着一双人字拖,就那么无遮无拦的站在秋夜渗骨寒凉的雨里。
他转过头面对钱得来的车子,车灯照亮他的脸,他的眼神遮掩在眼镜后面晦暗不明,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白森森的牙齿透过雨幕似乎清晰可见。
钱得来的车子停了。
但并没有下车。
夜雨不停,泉山陵园笼罩在一片阴郁潮湿之中,车灯的光束堪堪照亮眼前一小片地方。钱得来坐在车里看着对面的年轻男人,男人也在车外的雨里看着他们。
一时间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空气中有一丝凝滞,对危险的本能判断让钱得来有些紧张。
钱得来掏出一枚伏羲八卦勋章递给梅兰,“拿着!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下车,必要时就开车直接走!”
梅兰似乎想说什么,钱得来在已经破烂不堪的西装里面套上护腕,藏好双节棍,打断她:“别任性,虽然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但是真动起手来未必是我的对手!”
钱得来正要开车门,梅兰拦住他。钱得来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温柔,“放心吧,让我去会会这个……”人or鬼or兽?
梅兰原本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看着钱得来的眼神,还有他抓着自己的手,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下去,再抬起头,是楚楚可怜的嘴脸——
“你快点回来,我害怕……”
“……”谁来提醒一下这个货,她是神秘莫测的公安部卧底来着!
钱得来披好雨衣,走向年轻的打更人面前,站在一人多远的距离。他看着对方,不放过任何一个微表情。
秋日的雨并不十分的大,但淅淅沥沥缠绵不绝湿气缭绕,以至于氤氲了对方的五官。
刚才入园时匆匆一瞥没有多看,如今细细打量才发现眼前的少年非常的……好看。是的,只能用好看来形容。那种介于少年和少女之间的阴柔之美,模糊性别,使得对方颇有些男生女相。他穿着粗糙,嗓音低沉,若是拾掇下估计会更好看。
钱得来隐约觉得,刚刚入园的时候他的长相和现在并不完全相同——并不是说换了长相,而是多了点什么——眉毛似乎更黑了,眼睛更阴郁了,鼻梁更挺直了,唇色更温润了。
车里的梅兰眼皮直跳——怎么是他!他怎么来了,他不是闭关潜心修炼去了?
——糟了,该不会玩脱了吧!
不不,小场面,问题不大——我一定能想出办法遮掩过去哒!
——梅兰如是想。
钱得来不动声色,语气平静:“我们要回局里办案,有什么事吗?”
那个年轻人依旧是平和的样子,刚才雨夜中一瞬间的狰狞仿佛是一种错觉。他憨憨的笑:“钱副队长,走了咋也不说一声?”
“不说了,你赶紧回去吧,这雨太大!”钱得来话虽这样说,眼光却一直暗暗的打量眼前这个人。他很瘦,湿透的T恤贴在身上,但却能看出肌肉的纹理和走向。脸看起来很年轻,最多十八九岁的样子。不对、也许只有十六七岁。他的眼神很似乎很纯真、但隐隐约约又透露着阴鸷,既矛盾又和谐。
那个年轻人依旧温和的笑,“钱副队长你别欺负我,你还拿走我们两把铁锹呢!”
钱得来的心突突了一下,故作平静的笑道:“是我疏忽了,我去拿给你。”
他面对着对方后退了几步,确定对方一击之下无法伤到他背后的空门才转过头。
这一转头,钱得来愣住了。
眼前的大奔,停在蒋伯仁遇害的那片小树林前,旁边不远处是被他和梅兰挖得乱七八糟的坟冢。
——而刚刚,钱得来明明早就开着车离开了这里。
第 16 章 第十六章、可疑(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