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的刀子,而是美工刀片,应该是给孩子削铅笔用的。
夏微澜狂喜过后是无能为力,她要怎么把铅笔给弄出来?
这个时候,床上的孩子动了动,跟着睁开了眼睛,一瓶竟然醒了。
夏微澜目露喜色,“一瓶,你醒了,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小小的身体动了动,一瓶坐了起来。
他开始还有些茫然,四下里看了后就发现妈妈被绑在椅子上,他顿时瞪大了眼睛。
一瓶有被绑架的经历,所以第一时间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跟一般的孩子那样大哭大闹,他呆怔片刻后显出很大的愤怒,然后从床上爬下来。
大概是基因有关系,一瓶虽然还差一个月才两周岁,可他长得跟三四岁孩子一样高,腿很长。
从床上下来后,他走到夏微澜身边,先趴在妈妈身上无声的安慰,然后试图解开绳子。
这当然不可能,虽然对方绑的没那么专业,也不是他的小嫩手能解开的。
夏微澜低声说:“一瓶,你别动,你听妈妈说。”
他眨巴眨巴睫毛,瞪大眼睛看着妈妈。
“一瓶,你看到没有,在床底下,有刀子。”
一瓶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
夏微澜对他说:“你钻到床底下,把刀子给妈妈拿过来,记住,要小心。”
一瓶点点头,敏捷的钻到了床底下。
这对他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很快就摸出了刀子。
夏微澜心头一喜,不过担忧也来了,这刀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的,保不齐早就生锈不能用了。
她交着一瓶推开露出刀锋,竟然发现刀片雪亮。
果然是天不亡她,这刀子应该是新的,一点锈痕都没有。
也顾不上想这样的老房子里为什么会有新的刀片,夏微澜教一瓶把自己手上的绳子割开。
一瓶是个小孩力气小,这样做也很危险,可是现在也顾不上了。
让她惊讶的是,一瓶真是一头小狮子,他完全不像个两岁的小孩,虽然缓慢笨拙,但他干的有模有样。
夏微澜的心揪着,眼睛盯着儿子一刻也不敢松懈。
忽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夏微澜立刻让一瓶停止,“把刀子藏好,躺到床上去闭着眼睛,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要动不要起来,听到了吗?”
一瓶很听话,他很快就爬上床上躺好,刀子就藏在他身边。
进来的人是阿松,他拎着的袋子里装着一只烤鸡。
当然,这并不是给夏微澜吃的。
他不过是上来看看她,烤鸡带下去是他和何必的晚餐。
他走过来,想要检查夏微澜的绳子。
绳子已经给一瓶切开了一点纤维,一看就能看出来。
夏微澜急中生智,她用力挣扎着,好像想要从绳子里逃脱出来,“你放开我,人渣,放开我。”
阿松当然不放,“我劝你别这样,会弄伤你自己,而且给何必哥听到他会生气,到时候对你做什么就不好了。”
“阿松,你叫阿松吧。你想要钱对不对,我有钱,只要你放了我,我会给你很多钱。”
阿松切了一声,“你别骗我,何必哥说了,你这个人很狡猾,关荷阿姨都是给你害惨了。”
“我没害她,是她害死我母亲还把她自己的丈夫杀了,杀人偿命,她这是应得的。而且她这辈子风光无限吃好的用好的,一个包就几万几十万,也算够本了。可你呢,这么年轻,凭什么要给她陪葬,对不对?”
她这话倒是把阿松说对了,这孩子本来有点仇富又爱钱,不由得上下打量夏微澜。
夏微澜今天出来本来是陪着儿子玩,身上没有戴首饰,衣服也很简单,唯独脚上的鞋子是某潮牌的限量款,要四位数。
夏微澜见他看着自己鞋子的目光很贪婪,知道自己是赌对了,现在她有些恨自己没戴些首饰出来。
等等,她手腕上有手表,要是她……
“阿松,你在上面干什么,下来吃饭。”
阿松也吓了一跳,他差点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何必哥,我马上下去。”
他指着夏微澜,“你给我老实点儿。”
说完,他拎着袋子蹬蹬下楼去了。
等他一走,一直安静躺着的一瓶从床上翻下来,继续给她切绳子。
夏微澜听到他小肚子的咕噜声,又心疼又歉疚。
“一瓶,饿了吗?”
一瓶摇摇头,小手更加努力。
忽然,刀锋切在他细嫩的小手指上,顿时鲜红的血迹流了出来。
“一瓶,你受伤了,先压住伤口。宝贝,你停下来,疼不疼?”
一瓶把手指随便在身上抹了抹,白色羽绒服上就多了几抹红痕。
小孩儿心性坚定,继续切绳子,半声都不吭。
夏微澜都要哭了,她的儿子从小就娇生惯养,却没想到这么勇敢。
这次,没人上来,他们切的很顺利,一瓶大概是切了半个多小时,弄伤了手指好几次,才把绳子给切断了。
夏微澜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给弄出来,然后拉住了宝贝的小手儿。
她轻轻吹着,“疼吗?”
一瓶摇摇头,但马上又点点头,眼睛里含着泪水。
他刚才自觉要保护妈妈所以一直忍着,可到底只是个孩子,现在看到妈妈挣脱了绳子,他也就哭了。
夏微澜看了看,觉得床单还算干净,就用刀子协助撕扯了几条,给一瓶包好。
她从窗户看出去,现在已经是晚上,外面灯光稀疏,但能看到下面是一片小花圃。
她想了想,地上捡起绑着自己的绳子。
这绳子大概有两米多,虽然断了,但是接在一起也不算短。
再和床单绑在一起就可以一瓶给放下去,但是不能惊动何必和阿松。
这俩个人,到底不是专业的犯罪分子,他们只把她们俩个当女人和小孩,以为绑住了就万无一失。
夏微澜立刻行动,床单撕扯成几半,又跟编辫子那样编在一起,她试了试,很结实。
本来,她想要绑着一瓶往下放的,可又发现了一只放脏衣服的洗衣篮。
她让一瓶坐了进去,“一瓶,一会儿妈妈从这个窗户把你放下去,可能有点高,你不要怕。你是最勇敢的小狮子了,妈妈信你。”
一瓶小脸儿板着,用力点头。
夏微澜闭上眼睛祈祷,然后睁开把他给放了下去。
一瓶不重,可夏微澜也不是大力神。
最重要的,是她被绑了这么久,体力不支。
但被吊着的是她儿子,她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
她紧紧抿着唇,双手紧绷,全身的力气都绷在这双手上。
额头的汗珠一颗颗落了下来,她从抿改成了咬唇。
终于,在筐子落地的那一刻,她的心才放下来。
身体也软了,她靠在窗口大口的喘息。
不,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她自己还没逃出去。
夏微澜刚要固定绳子,忽然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心一下就撞到了喉咙口,不好!
她要是给发现了,那么逃跑的一瓶也会给抓起来,这怎么办?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人推开。
这屋里并没有大灯,只有桌上一盏小台灯,夏微澜在人进来前给关掉了。
那人看到屋里黑漆漆的,第一反应是要去开灯。
夏微澜趁着他弯腰去开灯的时候,拿起她放在角落里的小杠铃就砸了下去。
这一下,从后背到头部,阿松没有幸免。
他还伸手摸了后脑的血,转过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微澜。
夏微澜呼吸都顿住了,她握紧了手里的杠铃,想着要不要来一下。
不过,阿松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夏微澜立刻扔了杠铃,抓着绳子往下滑。
这整个过程很短,可对她来说却一寸寸一秒秒凌迟着神经。
被墙壁摩擦的疼痛,被绳子勒住的疼痛她脑子里忽视着,终于在落地的那一刻都沉入了这具身体里。
好特麽的疼呀!
也就在这个时候,阁楼的灯光大亮,她看到一个男人探出了头。
夏微澜立刻抱起一直仰头看着她的一瓶,转身就跑。
楼上的何必不敢大声喊,转身去追她。
夏微澜即便慌却没有乱,她跑的方向是灯光稠密的地方。
有人就有救,她已经观察过了,这里虽然人烟稀少,但绝对不是没人。
但是她没想到,那些灯光看着近,跑起来却觉得总也跑不到。
何必也不傻,他跳上车,发动车子追了过去。
夏微澜一个体力严重透支的女人,还抱着一个将近三十斤的孩子,本来就跑不过何必,更何况现在何必是用四个轮子追?
不过夏微澜也不蠢,她往路边的灌木丛里钻,有几度她消失在何必的视线里.
何必把头探出车窗外,夏微澜,你回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第187章 一瓶好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