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碧桃鸡丁。
她吃西餐比较多,用筷子不太熟练,零碎的鸡丁掉到碗里。
陆言琛给安吉拉换了勺子,替她勺了半碗鸡丁,也试着给她喂了一口,低声问:“妈咪经常睡不好吗?”
安吉拉很久没被喂饭了。
刚才见黛西被喂,她没什么触动,可如今被陆言琛伺候,她就有些跃跃欲试。
“妈咪之前住菲兹,睡眠质量不太好,老是做噩梦。”安吉拉小小的眉头一皱,面上流露担忧:“后来妈咪她无意中听到《月亮颂》,只要听见钢琴曲就能睡着了。”
“我们虽然住在农庄,妈咪还开着葡萄园,但妈咪过得很不快乐,傅太爷爷没找到我们的时候,妈咪又要照顾我又要操心自己,我半夜醒来,老是看到她发呆。”
陆言琛唇畔的笑意一点一点凝固。
安吉拉的话如同温热却尖锐的刀子,在他心口划了一道又一道疤。
霍?这种特殊意义的软禁,对秦浅的伤害太大了。
他为她打造了一个看似舒适安逸的环境,实则跟豢养金丝雀没两样。
当年的他也做过这种事逼她不离婚。
安吉拉将鸡丁缓慢地咽下去,瞅到陆言琛神思恍惚,哼唧着往他身边凑,眼底星子闪烁:“还要。”
陆言琛回神,凝着眼前机灵鬼,莫名联想到投喂小动物的画面,他又给恃宠而骄的安吉拉喂了一勺:“你妈咪回来就不能这样了。”
“爹地是不是怕妈咪?”安吉拉散发奶香味的身体靠得很近,左顾右盼,细细地压低嗓音:“好吧,我也怕。”
陆言琛捏了捏安吉拉的鼻子,幽深凤眸凝着细碎柔和的波光,清冽声线含着笑:“所以我们都不要惹她生气。”
言罢,陆言琛主动朝安吉拉翘起小拇指。
安吉拉湿漉漉的大眼睛清澄得宛如流泉,映出陆言琛英俊的眉目,她认真挽住陆言琛的指头用力比了比。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安吉拉的清眸自然而然地又定格于陆言琛那根戴着义指的小指,顿了顿,脸上的笑弧忽而淡了。
“爹地,”安吉拉捧住陆言琛的右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露出外面的小截指根:“你疼吗?”
小姑娘神情天真,语气很轻缓,却在陆言琛本不平静的心中震荡起万丈狂澜,浪花冲天,裹挟着灭顶的痛!
这一刻,思绪倏然倒退到五年前。
那个木樨香萦绕的秋夜,秦浅衣衫不整地趴在他胸前。
阑珊夜色下,她颓艳的五官散发致命诱惑。
“你疼吗?”记忆里,秦浅的声音不轻不重划过耳膜。
她怜惜地吻住他的断指,满面泪痕,对他轻声说:“你的缺陷,也是我的,这是属于我们共同的遗憾。”
他从未听过比那更动人的情话。
斗转星移,他们的女儿也问出一模一样的问题。
抽离铭心的回忆,陆言琛微笑:“不疼。”
安吉拉百思不得其解:“有个成语叫十指连心,怎么会不疼?”
陆言琛没再回答安吉拉,只是把她搂进怀里。
他所承受的苦难,都是为了迎接对某人的瞬间心动。
自此破茧新生。
月光盒_492:破茧新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