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琛头顶,他却宛如被关进了阴冷幽暗的冰窖,看不到天光,眼前阵阵晕眩,黑霾罩面,耳畔嗡鸣不绝,胸膛内鼓噪着海啸般的嘈响。
“那又怎么样?”他忍着心脏一波波的疼痛,不以为意地扬起嘴角:“她是我的妻子,绵绵也是我女儿。”
傅南川拧眉:“你们或许破镜难圆。”
他深知陆言琛的性格,真要得到什么,他肯定不会放手。
可据他所知,秦浅过几天就要结婚。
陆言琛僵硬转过身,眼前模糊,胸口气血翻滚。
他的薄唇仍旧染着苍白笑意,声带干涩撕裂。
明光晕染他的黑瞳,穿透了眼底晶莹的冰川,闪烁亮芒。
“我非常感激傅家庇护了她们一年,其余的,你们不要再管。她有没有结婚,我都不在乎,哪怕生了别人的孩子,我照样会要她。她是我妻子,一天是,永远都是。”
*
陆言琛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去的。
清亮的阳光笼罩他,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他却只感觉到深深的寒意,冻得骨髓结冰了。
傅南川说的讯息都像刀子插进他心室,把那一团早就血肉模糊的东西捅得稀巴烂。
可他还得若无其事地捍卫自己可笑又可怜的尊严,云淡风轻地把那些被搅碎的碎片拼凑成残破的壳子塞回胸腔,时刻感受它空洞无力的跳动。
自作孽,不可活。
他四年里日夜想起秦浅母女,都会对这句话产生不一样的感悟。
眼下再次又萌生新的体会。
他弄丢了秦浅母女,也亲手把她们推向别的男人。
陆言琛抬头,迎着天空,眯起眸,阳光刺得他眼睛生出浓郁血晕。
左胸的刀疤又开始蔓延剧痛了。
他失去的何止一根肋骨,怪不得那么疼。
因为,秦浅就是他的肋骨啊。
庄铭担忧地看着陆言琛:“陆先生?”
陆言琛抿紧淡色的唇,泛白的俊脸在耀眼光束下几乎透明,他摇摇头。
“我没事,你去订机票。”
庄铭抬步欲走,陆言琛又哑声叫住他:“去伦敦。”
“今天?那公司的事?”
庄铭诧异,他其实猜到陆言琛会去伦敦,可寰屿集团一大堆项目等着陆言琛裁决。
虽然他国外的事业比国内做的更大,但寰屿也是他的心血。
就这么飞伦敦,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回香江?
陆言琛此刻却是心急如焚,晚一天找秦浅,他的妻女就在别的男人身边多待一天。
已经浪费了四年,他还有多少四年能消耗?
他想她,想得身体被风化成腐竹枯木,想得心田变作了荒野。
他是一株濒临枯萎的植物,唯有秦浅的柔情与温暖能让他起死回生。
陆言琛焦灼地扯松领口,高大的身形靠着木架,以手撑额,深邃如海的凤眸抬起,一字一顿:“马上。”
回到卧室,陆言琛神不守舍地坐下,一抬头,对着的便是屏幕中秦浅如今的照片。
月光盒_45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