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顾景安默了默,走到秦浅身边,犹豫片刻,终于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阿瓷,别难过了,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是啊,从小到大,风风雨雨,顾景安始终都陪着她。
秦浅的身体缓缓前倾,疲倦地闭着眼,额头抵在顾景安挺括的肩膀,侧脸的线条倔强而寂寞。
温暄日光映在洁净的玻璃窗上,半空浮沉的金沙汇入飞舞的尘埃聚拢成光束笼住两人。
幽微清雅的花香扑鼻,顾景安的心潮生出柔软的疼痛。
深爱着却不打扰,这是他多年的隐忍。
秦浅很快便直起身,她颓丧的情绪整理得差不多了,还需要去病房看一看许墨。
顾景安面色如常地放开她,眼中装满未知的情愫。
秦浅越过垃圾桶时,倏然止步。
阳光偏斜,直刺眸底,烘烤得人心血沸腾。
她羽睫上的光点犹如金粉熠熠,幽深瞳眸流淌着明灭的暗芒。
顾景安疑惑挑眉:“怎么了?”
秦浅一语不发,抬起手,淡淡垂眼,视线触及无名指的婚戒,幽幽凝定。
顾景安也看向那枚昂贵的婚戒,切割完美的钻石流光溢彩,倒影着秦浅漠然的面容。
秦浅平静的眸中风浪迭起,呼吸浅淡,左手突然覆盖那圈指环,指头拈住它,缓慢地后退。
顾景安眼波一闪,猜到了秦浅的打算。
这枚婚戒,是去年秦浅单人婚礼上为自己戴的。
秦浅蝶翼般的睫毛轻微闪动,心底横流的鲜血窜到眼底,脑海中无数纷乱的片段一闪而过。
他们纠缠的伊始,处处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秦浅,我不爱你,也不会娶你。”
“我用不着你来给我生孩子。”
太平山的悬崖边,漫天星辰灿烂生辉。
“你愿意娶秦浅为妻,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与她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
马德哩的夜景璀璨夺目,那个艳光四射的女人在舞台纵情歌舞,陆言琛接住了她抛下的玫瑰,后来异国风情浓郁的街头,他用自己的袖扣为她换来一篮子三色堇。
“送你一张终生有效的机票,以后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好慷慨,你这是把余生都许给我了?”
“我是你的人。”
狂风呼啸,回忆宛若美丽的沙画在心海被吹散,扬沙四起,在风中凌乱撕裂,变得面目全非。
钻戒终于脱出无名指,仿佛血肉生生剥离身体。
没了那个人,连生命都腾出大片空茫。
晶莹的泪珠砸落在六菱形的钻石上,璀璨钻芒折射进秦浅水滢滢的眸子。
“人们常说,钻石是世上最坚固的矿物,用它做成婚戒,能象征永恒的爱情。”
秦浅将铂金婚戒紧攥手心,悬空垃圾桶,钻石坚硬的棱角深深硌进皮肤压出血痕。
“我却觉得,它是伤人伤己最好的利器。”
轻渺得好似外太空飘来的声音响起,她缓缓松手,最后一缕光彩湮灭于黑暗。
蝴蝶刃_384:伤人伤己最好的利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