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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
     “可若是断崖,咱们规划的坎儿井引水渠就得改道,至少多费半个月工……”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吱呀”的推门声。
     沈父扛着锄头迈进院子,斗笠上积了层灰土。
     许怀夕眼睛一亮,突然合上地图:“老爷早年不是常往西域跑商吗?问问他!”
     她起身就要往外冲,却被沈挽恙一把扣住手腕。
     “外头冷。”他声音比北风还冷,“披上披风。”
     许怀夕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方才烤火时竟把棉袄脱了,中衣袖子还沾着墨渍。
     她讪笑着去抓衣架上的袄子,才准备过去,沈父就已经过来了。
     他带着一身寒气进屋,在火盆边搓了搓手:“可是要问黑石峡的地势?”
     许怀夕瞪圆眼睛:“您怎么知道?”
     “当年运丝绸过那道,摔死过三匹骆驼。”
     沈父蹲下来,粗糙的手指在地图上划了条弧线,“得从背风面绕,崖底下其实藏着条旱河床......”
     沈挽恙突然咳嗽起来,这次却带着急促的节奏。
     许怀夕立刻会意,抓起笔在空白处飞速记录,墨汁甩得袖口斑斑点点。
     “沈老爷,那旱河床冬季可有水?”
     “有也是冰。”沈父摇头,“但开春雪化时……”
     “……便是现成的引水渠!l”
     许怀夕兴奋地一拍桌案,砚台里的朱砂溅出来,正落在沈挽恙袖口。
     三人同时沉默。
     沈父突然起身:“灶上还炖着......”
     “我去看看药!”许怀夕跳起来就逃。
     只剩沈挽恙对着染血的袖口和朱砂混在一处,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墨。
     药敖好后,许怀夕突然想起沙参,就直接过去找沈父。
     沈父在屋内,神色凝重,翻箱倒柜地在寻找着什么。
     许久,他从箱底摸出一个褪色的荷包,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急切。
     这荷包的金线绣的云纹已然模糊,像是被岁月反复摩挲,失了曾经的艳丽。
     他将荷包捧在掌心,眼神里满是怀念与怅惘,里面是几张泛黄的宣纸。
     是十九年前,云娘还在别院时给他绣的荷包。
     可惜……
     “老爷?”
     许怀夕端着药碗,脚步顿在门口,声音里带着疑惑。
     她瞧见沈父慌乱地把荷包往袖中藏,动作急促,却不小心带落了一张纸。
     许怀夕见状,忙弯腰去捡,正好看到娟秀的字迹:
     “挽恙四岁生辰,母云娘手录”。
     那一笔一划里,藏着一位母亲对孩子的深深爱意。
     她的眼眶突然有些微微泛红,脑海里浮现出沈挽恙的身影。
     “老爷,我们今晚吃酒酿圆子好不好?”
     沈老爷只答“好”。
     他很久没有吃过酒酿汤圆了。
     当年云娘很喜欢。
     而许怀夕看到的纸张上其实是云娘当年记的一些小食谱,都是沈挽恙喜欢的。
     早上用的糯米粉还有一些,正好用来捏小汤圆。
     许怀夕洗干净手,把面粉倒进瓷罐里,又加水调和,揉制成绵密的面团。
     沈挽恙看她忙活,也扎了衣袖过来帮忙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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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年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