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得花魁之人,自然也乐得于美人面前尽显豪迈。只是不曾想,这美人未到,柳青阳便是豪气干云。
殷六倒是叹了一声,他如何不知这翠微居幕后如何?面前这贵公子出手如此豪气,只怕这一众莺莺燕燕便是不会放了他去,便是那普世佛陀,怕是也禁不住这般诱惑。但求这公子明日不会怪罪,便是罢了,哪敢再讨赏钱?这般场景殷六也便想的极对,听得柳青阳这贵公子尽是要了那四壶茗品,这妈妈便是热情相迎,直道公子当真豪爽。
柳青阳也觉无他,便是饮茶听曲,只是察觉,这曲越来越是不对。起先那一二句:“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没听出是甚,然这:“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引人。”有怎会不知。这等唱词如此勾人,只怕此地,不是甚么正人地界。柳青阳心觉,却也不说,便是饮茶看戏,不若众人,环伺莺莺燕燕,几欲扑倒。
到了这时,殷六自觉这贵公子应是察觉,既然公子不动,当下便是开口:“公子,这地方也便如此,倒不如去了别家,潇洒一番?”柳青阳心道,这殷六也知自己会错了意。但这等地界,只怕今生不会再来,也便别有一番兴致。当下道:“便是再看上一曲亦无妨。”殷六道:“那公子可觉寂寞?可需唤上这居中花魁,瞧上一瞧?”柳青阳道:“既是来了,便瞧上一瞧。”
那殷六便叫了妈妈,引了花魁而来。这翠微居不亏东莱“名胜”,花魁自然不俗。真叫人看的是口干目热,浮想翩翩。柳青阳端起一杯茗茶,上下观瞧,这人儿真真可人,凝腮新荔,鼻腻鹅脂,素手柔荑,观之可亲。便是那六宫粉黛无颜色,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不过如此。花魁莲步轻摇,躬身道:“奴家素清,见过公子。”柳青阳笑道:“小姐可坐,茶品自取。”旋即,便是看起了戏。
花魁素清自入这烟花柳巷,见过那诸多豪门掮客,但似这人般平淡,却是未有,当下也便好奇。素清斟了茶,道:“公子见这烟花柳巷可曾有所感慨?”柳青阳道:“世人皆道柳巷好,在余看来,不过尔尔。”素清道:“公子何解?”柳青阳微微一笑:“我若掷得真金白银,小姐便是笑面相应,我若分毫未有,只怕小姐便是毫无颜色。”素清叹了一声:“公子所言极是,这烟花柳巷,不外乎一个假字。这男人假意相见恨晚,那女人假意情爱真真,都是逢场作戏,如何让人快活?”柳青阳顿感兴趣,道:“那素清小姐,又如何能我快活?”素清道:“随我来了便是。”
这二人端的是上了楼,柳青阳也知这殷六不易,便是扔了一枚金叶出去。那殷六自知身份,与那妈妈讨价还价,便是叫了一个俗粉。这等地方,纵然俗粉,也是殷六不常享受,若当真花了那一个金叶子,殷六自然不肯。柳青阳倒是笑道:“这般小厮,竟然也知分寸。”素清道:“不知分寸之人,只怕死的更快,你这小厮,可不似那短命之相。”
进了那朱阁,素清便是脸色一变,旋即一柄匕首顶在柳青阳咽喉,道:“今日小女便是得罪,公子既然有钱,小女便取些银两,改日自当奉还。”柳青阳道:“小姐不是这翠微居中人?”素清道:“自然不是。只是近日当有所需,不得已而来,只求遇一贵人,取得金叶十枚。他人自当道谢。公子不是俗人,不要为了钱财,妄丢性命!”柳青阳笑道:“那最后钱财,便是给了小厮。”素清怒道:“公子莫不是当素清白痴?”柳青阳道:“尽可搜之!”
素清面色一红,她本是武林侠女,如何与男人这般亲近过,然一想那大事要紧,却也只能伸手摸索。一番摸索下来,果真如那公子所说,身上俱无钱财。素清当下一声叹息,放了匕首,道:“公子真是害苦素清。你走罢!”柳青阳道:“既然你无害我之心,那这自然当做误会。我亦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只是小姐到底何事方才如此?”素清迟疑片刻,道:“公子还是莫要过问的好,免得引出诸多事由。”柳青阳道:“但说无妨,若是帮了小姐,也当是你我缘分。”
章十二·烟花柳巷,君子危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