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只顾把酒来敬。三巡过罢,问起家常及子女,项伯道:“项缠早年东奔西走,未曾多生养子嗣。如今膝下唯有这一个儿子,取名项猷,年方十六岁,尚未婚配。”刘邦忙接口道:“刘季却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儿。幼子尚且年少,倒是这女儿今年已一十三岁,长得乖巧伶俐,招人喜欢。项公若不嫌弃,某愿将小女配与公子为妻,不知意下如何?”项伯辞道:“两军方对立,若此时讨论婚姻大事,似乎不妥。只恐惹他人猜疑,实不敢奉命。”张良过来道:“兄长此言差矣!两家虽起争端,早晚自会平息。毕竟刘项曾结拜做兄弟,情谊尚在,又一起受命共同讨秦。如今兵入咸阳,天下已定。兄长之子与沛公之女,年龄相当,正般配结为婚姻,奈何寻辞推托?”项伯寻思:“刘季仪表非凡,不是寻常之人,将来必成大事。攀了这门亲家,子孙今后也跟着显贵。”便答应了。刘邦大喜,忙起身敬项伯酒。张良道:“话既说好,须有个礼数。”项伯随即应承,起身离座,与刘邦一道行了礼。返回席上,又吃了一杯酒,项伯道:“时辰已晚,正事要紧。但愿鲁公能听我解释,罢了刀兵。”告辞要走。刘邦略作客气,道:“倘若能使鲁公回心转意,再造之恩,不敢忘也!”与张良一齐将项伯送到辕门外。项伯正要上马,忽回头道:“鲁公若有信相招,必是有了转机。公明日当早早来谢,自说分明。”刘邦一面点头允诺,一面唤来夏侯婴,让带十来骑沿途护送。项伯急急上了马,十来骑身后相随,投鸿门而来。
原来这鸿雁川离霸上也就二十来里地,山北地势偏低,经连年雨水冲刷,淌出一路沟壑来,恰如鸿沟。到得最北端,形状胜似门道,所以人便称这里做“鸿门”。且说项伯同夏侯婴一帮人马急速奔鸿门而来,三更时分,已远远看见许多营火。项伯停下马来,道:“前面便是鸿门大营,有劳夏侯将军一路护送,就此分手。”马上施了礼。夏侯婴还了礼,道:“不送。后会有期。”引十来骑自顾回霸上去了。
项伯策马进了营寨,直往中军帐来。却见大帐内尚有灯火,下马问执戟郎:“鲁公可曾歇息?”执戟郎见是项伯,忙回道:“待要歇息。”项伯将那马缰绳塞到执戟郎手里,径望帐内走。项羽与范增为明日战事商讨了半夜,一切安排周全了,刚把范增送走。正脱衣将睡,忽见项伯闯入来,忙披衣起身道:“适才寻叔父不见,怎这会却不请自来?”项伯道:“实不相瞒,趁夜去了一趟霸上,才从那边过来。”项羽吃了一惊,道:“平白无故,去那里作甚?”项伯道:“只为救一个人。”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却道:“只想去救张良一个,偏惊动了那刘季。将一肚的苦水,皆倒出来述说,教我不得不信。”项羽听了道:“我料刘季此时也不敢有甚么不臣之心。只恐日后做大,不肯服我管束。”项伯道:“出师须有名。假若刘季不把咸阳先谋夺了,我等如何能这般轻易进得关来?凭此一件,便是功劳。如今,人家有功却不得赏,反要信那小人之言,冒然动用刀兵,问罪于他。人若日后问起此事,谁不替刘季抱屈?倒要怪你乱伤无辜,全无兄弟情谊。你自幼读得圣贤书,今又统驭三军,该以仁义为先,方能服人。”项羽道:“叔父说的倒也在理。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待问过了亚父,再作区处。”命人去请范增来商议。
第四十四回 救好友项伯私访 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