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笑嘻嘻看着她。“可还是要打扮的。停车。”
随后,沙祖进来了。“小姐,你怎了?”
“没事,没事。”沈璧君拂去了泪痕,“要我转过来吗?”
沙祖摇摇头,“小姐端坐着便好。”随后,她对着白孝贤说,“白公子,坐另一边吧。”
白孝贤过去后,沙祖便拿出制作好的带香气的梁米粉敷在沈璧君脸上,再用石黛勾眉。“小姐,石黛如墨,也甚是好看。”言毕,又将她上佛妆面饰。
“不要涂黄了,只消细细花几缕金色在额边即可。”沈璧君说。
“可这佛妆就是要将鹅黄涂于整个额头的。”
“可这满头金色,十几根金穗子又在眼前晃动,整个脑袋都是黄巴巴,金晃晃的了。”
“好吧。”
点了绛唇,沙祖便坐在一旁细细为闭着眼睛的沈璧君画额。
“少爷,赤炎门到了。”
“知道了。”白孝贤回了一句,“你们快点。”
“这就好了。”沙祖轻点了最后一笔,收身后倒。“真不错。白公子你看我家小姐。”
白孝贤果然眼前一亮。
“走吧。”
沙祖先下车,白孝贤跳下来,转身扶着沈璧君出来。如果说车内温暖,含蓄,不透光,让沈璧君看起来软软的很温柔。后来,等她下车了,许是凉风如泣如诉,吹得沈璧君的小脸白白嫩嫩,搭配得当的金穗子左右摇摆,没添乱,反倒增了无数光彩。整个人真是美极了。
“看什么呢?”
她冲着白孝贤说。
“哎呀,昨夜里这么漂亮,今日也是。真舍不得别人见你。”
“别人?你说的是那……”
白孝贤想都没想,伸出手便堵住了她的嘴。
刚碰了她唇,却又冷不丁地缩了手。“沙祖,快看看你家小姐的唇妆花了没有?”
沙祖不得意,便说,“白公子,你若这么一直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的唤下去,我可只能唤您白公子了。”
“哎,怎么都站这儿呢?”
三人回头,只见白庆瑜嗖嗖走来。他走得极快,有种排山倒海的气势。沈璧君倍感这气势压人,竟毫无道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小姐,你要去哪儿?”
沈璧君捂住胸口,“这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入宫里,有些紧张罢了。”
白庆瑜看她后退,不知之前要停在何处,现下单单冲着她走来。“唷,这身打扮别致。孝贤,你还愣着干嘛,快过来瞧瞧。”
“我在车里都瞧了。”白孝贤说。
“在车里瞧怎么够,快过来瞧瞧。”
白孝贤只好跑着过来了。
“来来,你们站在一起给我瞧瞧。”
“白叔叔……”
沈璧君才说了半句,便被白庆瑜一个眼神怼回去。
“还叫叔叔呢?”
“爹爹。”
“这就对喽。虽说这进府里也是要看的。可我总觉得只是你俩未作夫妻时最后一次并肩站立。就想看看,再确认一下,如此一对豪门亲事从何处起头。看到你俩便想起当年娶金氏时,也是这般意气风发,看着这城门,真是万丈光芒的前途在前头呢。好了,走吧,走吧。这会子,你沈爹爹恐怕在给皇帝与宛姬说英雄狭义的故事呢。”
说到爹爹,沈璧君并不意外。可急忙进宫就是为了给那篡位者说故事,这真真听来痛苦至极。
白孝贤看她蹙眉,低低说道,“不仅要说,还要写下来。这是最好的保命法子了。”
沈璧君听了,却说,“是呀。我还有一事想问。”
没等她挑明,白孝贤便开口了。“金氏,是吗?”
沈璧君知道他聪慧,倒也不惊讶,只微微点头。
“爹爹的表姐,出自北祖二房。后来难产连带着孩子一起去了。”
“爹爹如今还挂念她。”
现下里,三个人正由管事公公领着,往宫里走着。宫墙高大,宫道开阔,苍白,每一寸青石板上都刻着寓意福泽广博,平步青云的叠型斑纹。走起路来,并不是十分轻松。只能慢慢跟,慢慢走而已。娇俏红梅还未开花,只留着突突的掉叶的枝头,向外伸着。看起来怪清奇的,竟然不是红杏出墙。
听到这个消息,沈璧君抬头看一眼白庆瑜。她似乎又多了解他一些。难道他也是爹爹那样的人?似乎每个人身上都有故事,很多故事,丝丝缕缕,即便耗光了她的一生,也难以抽丝剥茧尽了。不过,这倒也是平淡或苦累日子里一个可爱乐趣罢了。
“唉,你怎么……”沈璧君刚要怼他一下,却发现他歪着头,一直盯着她看。于是她又静静心神。“金氏是个怎样的人呀?”
白孝贤见那管事公公回头瞧了他一眼,只道,“等我两人在一处时,再给你说吧。”
“西暖亭到了,各位闲坐片刻。”掌事公公说了几句,便快步离去了。
白庆瑜身强体壮,好动异常,嗖嗖几步便登上了临风亭台。沈璧君本想去搀扶,可自己身子骨弱,自宫变那日起又多是蹊跷诡异经历,整个人恹恹的,有气无力,连说话都轻声细语,似是连责备表达也只是嘱咐几句,左右是骂不出口的。
才爬了几个台阶,便累得出了虚汗。
“先忍忍,等回去就好了。”才登上亭子,白孝贤便赶紧站在风口处,为她挡着呼呼的邪风。
“沙祖。”
“小姐,怎了?”
“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跟丢了呢?”
沙祖忽而想起禾静颐姐姐的陪嫁婢女庚奴。“小姐,放心吧。我可是紧紧跟在你与少爷后头,这宫墙高大,宫道悠远,刚进来便摸不着北了。要不是看着你这一身红衣与一头金翠,真正找不到路呢。您就是我的北斗七星呀。”
“惯会取笑。”沈璧君说了,歪着头左右看看。“皇上是让我们在这儿等着吗?”
白庆瑜听了,无奈道,“恐忙着批点各郡上奏事宜吧。”
许是想给沈璧君留个好印象,许是白庆瑜当真希望皇上如此,才说了这么百无聊赖的一通。可话音还未落,便听得清风吹来,嬉笑声不绝于耳。沈璧君并不是熟识晏奕的声音,也不知宛姬的声音。但瞧着爹爹与白孝贤的凝重脸庞,她便知道了。
那声音,放荡,轻佻,多有艳色。在她听来,甚是苦恼。她心中的皇帝可不是这么个连男女欢愉,嬉笑玩闹之事,都毫不遮掩的人。他不羞吗?还是,他根本不知羞怯为何物?
她眉头越发紧得厉害。
忽听得白孝贤说,“待会儿见了。可别这副表情,知道吗?”
她看看白孝贤,果然是不苟言笑。“要像你这样?”
她笑着,白孝贤帮她修剪脸上的笑意。“嗯,差不多了。但也别太冷。太冷太热,都是要惹皇上怒的。若实在不顺心,可以想想待会儿见禾静颐的事。”
“是呀。”沈璧君笑面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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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去世,入宫领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