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合约签完,回到剧组,沉淀了两天的心在见到敦贺莲的时候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
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不过一场戏而已,最多就是戏里有戏特殊了点,但是ca作为snow的男朋友在那种状态下若还强制要求他如老僧入定也实在是太苛求了。
想起他在指导她吻戏该如何拍摄时说过的那句——“至少也应该在拍摄的瞬间,把对方当成是你现实中的恋人”,她就瞬间心如镜湖,波澜不惊了。
第二日在片场,看到从韩国釜山归来的村雨泰来,还没走近,她就被他那闪瞎人眼的十二颗牙的笑容给雷到。
“森姐,他怎么了?”看着同样没有靠近那边的白羽森,她立刻好奇地凑过去问。
“拿了一个小奖,乐得找不着北跑到剧组炫耀来了。”
“呃……”听出对方似乎兴致不是很高,还隐隐有些恼怒的感觉,她一时也不知如何接口,正好看到ca从更衣室走出,连忙找了借口走过去。
“终于舍得回来了?”
见到她,对方冒出的第一句话让她先是一愣,却立刻展颜:“我回来了。”
盛木信义从她身后神奇地冒出,丢了句:“请不要大庭广众之下在你们还是孤家寡人的导演面前显摆恩爱,我发誓我一定会嫉妒然后ng你们的戏的!”咬牙切齿的语气让她忍俊不禁。
这一日,她并没有被安排戏份,只是站在场边看着ca和村雨泰来及白羽森之间的对手戏,从头沉思到尾,间或找找武术指导向他询问自己没看懂的地方。
打戏从来不好拍,尤其是对没有武术基础的演员来说。
首先动作要做得到位,其次若非特殊情况不能真使力,要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再者武打戏为了拍得好看,往往还需要配合道具和威亚,直接导致一场戏要分多个镜头拍……
——对演员来说,确实非常折磨。
于她而言,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拍动作戏。
《羊之挽歌》是独立电影,为了减少成本,动作最激烈的那段关于人与羊之间的斗争,拍摄方式是手持,已经有点类似于小成本cult电影的拍摄模式了,难度其实并不大,能够一次过也正是因为导演对那段内容的要求本身就不高。
可是在《tragiarker》这部大投资电影里,导演对每一帧的画面都精益求精。
所以哪怕是ca和白羽森两人的武斗对手戏,也被盛木信义砍了不下五次。
她站在布景外,看着场地内两人的动作,实在没看出来他们的动作和之前几次到底有什么不同。可怎么这次就过了,之前却一直被喊“cut”呢?
转过头看向武指,她犹豫着,决定继续去向他提问。
等到今天的预计进度终于完成,已是晚上八点半过后了,整个剧组的人都还没吃饭,全部瘪着肚子在工作。
“走走走,我请大家吃牛肉饭去!”盛木信义等工作人员将道具收起场地整理好,拿着大喇叭喊话,“今晚的便当忘了订不好意思哈!我请客去门口那家井野吃吧!”
她转身看看武指,结果对方视线一对上她就立刻转身走到离她最远的地方,让她忍不住郁闷起来。不就是……手脚不协调了点,记不住动作要领嘛……干嘛跟看到高危生物一样躲她。
拉了拉身旁男人的手,她仰起脸:“我们直接回酒店吧!”
回去了由你指导我的姿势。我就不信我还一直做不出合格的动作了!
“记住,先回头向左看,然后右手肘部抬高,用力朝后挥,越快越好,同时反方向转身。表情要冷酷一点。”
“好,等等,这里,再高一点。你的对手是男性,因此你必须将手肘抬得比正常水平要高才能准确地击中他们的喉咙。”
“这个动作稍微有点难度,对平衡感要求会比较高。记得是先伸出右腿,随着右脚向后摆左腿渐渐下蹲……嗯,可能要再练练,到时候你腰上会挂上钢丝以起帮助平衡的作用,但你至少得先把动作练熟了。”
“停。转身提腿,踢!踢的时候绷紧小腿和脚背!这样会更有力量,容易营造紧张感。”
“不对!等一下。”
“对,高、再高一点。差不多就是这个位置。”
“村雨泰来身高比我矮,这三个高度分别对应他的下体、腰腹、心窝,除了腰腹处是利用转身后摆腿的力量来攻击,对下体和胸口,快速蹬踏造成的伤害会更大。”
莲一边讲着动作的注意要领,一边伸手帮助京子纠正她的姿势,两个人一教一学,心无旁骛的,时间过得飞快。
“好了,该休息了。”抬手格开京子扫向他的腿,莲看向挂钟,竟然已近十二点。
“我估计明天应该还到不了你的戏份,不急。要是运动过量导致肌肉拉伤反而更麻烦。”怕她反对,他跟着说明。
谁料女孩只是点点头,接口:“好。那我先洗澡。”说完直接走进了浴室。
他顿在原地,片刻后忽然回神。
今晚,是那场出了状况的床戏后……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
虽然离事发当日已过去两天,不过或许对她来讲确实是比较冲击的一件事?但话说回来,就算是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起完全措手未及的意外。
虽然成为职业演员才不过五年,可如果从第一次性冲动后站在镜头前时开始计算,他已经面对这样的状况十年了。
十年……这还是他的理智第一次完全不起作用,结果,把人给吓着了。
他微微苦笑,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停止,知道她差不多要出来了,不禁将视线移往床上并排着的两个枕头。或许,今晚他应该主动提出睡地板?
思前想后,他满怀心事地走进浴室,再犹豫不决地走出来,却见到床上的被子已经铺开,他担心被吓到的女孩困倦地打着呵欠,一副正在等他的模样。
他张了张嘴,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听见床上的人说着英语,语气再自然不过:“快过来,我有点困了。你还没给我晚安吻。”
他猛地有种错愕的感觉,不由低下头掩饰性地笑了。
弄了半天,原是他自己画地为牢,她的心态却早已放端正。
调整好心情,他走向她,重新开口,这一次嘴里吐出的已是纯粹的英语:“我的荣幸。”
在她空出的半边床沿坐下,伸出手自然地揽过她,他的吻轻柔地落在了她的额头:“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似乎已经困得迷迷糊糊的女孩半眯着眼打量了他半天,扁扁嘴呢喃道:“祝你也有个好梦,哈……”打着呵欠,她歪过脑袋,蹭了蹭枕头,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睛彻底地睁不开了。
他不禁失笑,拍拍枕头,轻手轻脚躺好,就听见陷入梦乡的她似是无意识说出声的一句英文的呓语:
“……梅林保佑,我们今晚都不会在梦里见到他……明天也不会……”
他忍不住转过头看向身旁睡得昏沉沉的她。
梦里都在说英文吗?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还有,那个梅林……是谁?这部戏里可没有一个叫梅林的家伙。
托某人的福,当她真的站在摄影机之前,开始拍摄sheath和藤原光嗣初次交锋的场景时,虽然因为腰上多出的钢丝而感到别扭至极,但好歹连续练习了两天的动作没有丝毫走形,一气呵成地将武术指导为她的角色所安排的动作套路演绎得干净利落,并掺进了属于她的凛厉的气势。
“cut!”
听到场外传来盛木信义满意的喊声,她长出口气,慢慢放下自己高抬的右腿,朝着村雨泰来歉意地笑笑:“没有弄伤你吧?”
正朝着她走来的男人脚步一顿,急忙低头以掩饰自己不由自主翘起的嘴角。
村雨泰来正摸着自己脖子上刚刚被snow高跟皮靴的鞋跟所刮到的地方的手一滑,在旁边留下了两个浅浅的白色月牙印。他抽了一口气,勉强地笑笑:“没事,没弄到我。”
听到这样的答复,ca恶意地扫了眼他的脖子上的擦痕,确实,既没破皮又没出血,snow一个小姑娘的力量能有多大?何况男人在女人的眼前总是要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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