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沉积的旧血,吐出来是好事。”
宇文睿似懂非懂:“爱卿之意?”
“陛下,请恕臣直言之罪。”
宇文睿拧眉:“你说。”
“陛下,十年前先帝御驾亲征北郑,不幸遭人暗算,惨然驾崩,连带着先帝的佩剑……”施然说着,目光转向桌上的“非攻”,“……连这柄剑也流落至了北郑。这件事,对太后的打击太大。或可说,先帝之仇、失剑之伤十年来一直梗在太后的心里。这个坎劝不过去,躲不过去,只有这仇报了,这剑回来了,太后才能迈过去。这道坎落于实质,就是身体的病变,或是血脉的不畅通。医家有言,‘通则不痛,太后这口淤血吐出,长久淤塞的血脉就自然而然地畅通了。如此,再服用‘眠心汤,悉心调养,于病症的痊愈实在是一件好事啊!”
宇文睿听罢施然的一通道理,想到雪地上的黑紫色淤血,还有阿嫂喷在自己胸口的鲜血,一时间心里面也凌乱了。
第111章药引
今年腊月没有三十儿,二十九这天也就成了三十儿。
按照大周朝的惯例,腊月三十儿这天皇帝是不早朝的,因为夜里要大宴群臣、宗亲,以示万姓同乐,共迎新岁;正月初一一早天子率领百官赴泰享殿祝告天地为苍生祈福,然后便是朝会大典,天子接受群臣和各方使臣的拜贺。这一番礼仪下来,也是有的忙了。
宇文睿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心里自然有数。何况正月初一是她的生辰之日,朝会之后还有庆贺她生辰的家宴。她唯恐届时忙得脱不开身,是以,头一天恨不得一整天都待在坤泰宫里陪着景砚。
景砚服了施然开的药方,这两日一直是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候多。
宇文睿衣不解带地守着她,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又是心疼,又觉不踏实。
可是,施然说了:“太后之疾在于思虑过重,伤情动神就须得一一补回。陛下放心,臣的药方就是安神静心的,太后多休息,对凤体有益无害。”
面对心爱之人如此情状,宇文睿怎么能够“放心”?可她也只好守着景砚,心里油烹火燎般地盼着正月初一快点儿到来,好有那位漠南女王的消息。
正焦虑间,申全来报,说是礼部尚书求见。
宇文睿这会儿可没多余的心思搭理和景砚无关的人与事,“朕没空见他!有折子就让他递上来,有什么话就传过来。”
礼部尚书一向是个中规中矩的老古董,此刻求见,无非就是禀告明日典礼的细节,宇文睿嫌他啰嗦,懒得搭理他。
申全去了,很快便折了回来,奉上了礼部尚书的折子。
那位老大人在折子里极言漠南使者不懂规矩,“老臣深觉此举于礼法不合,可那漠南使者缠烦得很,无论如何要单独面见吾皇。甚至危言耸听,言道‘事关大周国祚,令臣心内十分惶恐……”
宇文睿看到“漠南使者”四个字,心念一动,“啪”的合上奏折,迫不及待地吩咐申全道:“宣漠南使者,朕在重阳宫单独见他!”
“贵使极言要单独觐见,所为何事?”宇文睿端坐,看着案前的中年男子行礼毕,强压着急切的心绪,问道。
这个叫勃罗的使者是漠南女王驾前十大王公之一,他年轻时就追随现任女王之父,对漠南阿拉坦氏忠心耿耿。他此番身负重任出使大周,见到大周女帝的第一眼,不禁联想到了九年前的那个英伟男子,暗叹一声“可惜了”。
“大周皇帝陛下,鄙人奉我主千岁之命,朝觐上国,所到之处,见大周民风昂扬、政治清明,很是赞服。”他一口汉话倒也说得流利。
哼哼,倒是先给朕送了好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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