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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考场。
      誉的神情一如往昔的沉静,反倒是瞿陈氏紧张得不行,一路殷勤嘱咐,同样的几句话翻来覆去说个没够,听得沁瑶昏昏欲睡。
      “大郎,口渴吗,可要喝水?”这是第一句。
      “莫要担忧,你苦读了这么多年,不就等着这一天么,照常发挥便是了,母亲等着你的好消息。”这是第二句。
      “听说考场的饮食粗陋得很,可还再用些酥饼垫垫肚?”这是第三句。
      难得的是无论瞿陈氏重复第几遍,誉都极有耐心地一一回复,百忙之还能抽空对白眼翻个不停的沁瑶投以警告的眼神。
      一路煎熬终于到了考场,沁瑶戴上纬帽,逃命似地第一个跳下马车。
      考场外人头攒攒,挤满了各地赶来赴考的学。
      本朝素来有“三十老明经,五十老进士”的说法,所以考生已有不少人上了年纪,像誉这么年轻的考生,反而还是少数。
      “远!”有人出声唤道。
      “远”是哥哥誉的表字,沁瑶一怔,顺着声音看去。
      就见远远走来一个异常英俊的年轻人,飞扬的眉下是一双亮如寒星的眸,看人时仿佛能一眼看到心底,肤色明澈白净,衬得满头乌发如墨,鼻梁高挺笔直,薄唇红而润泽,每一处都俊美得挑不出毛病。
      此时天气还有些寒冷,长安人大多还穿厚重的衣裳,但这个人只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石青色粗布长袍,头上同色的皂罗折上巾,除此之外一无长物,朴素得有些过头。
      即便如此,此人一出现,依然如暗夜明珠,刹那间便将其他人的光芒都掩盖下去了。
      “骥舟。”誉又惊又喜,往那人迎去。
      沁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想了一会,恍然道,不就是那个因为才气出众,被季先生所赏识的哥哥同窗吗?
      瞿陈氏看到骥舟,眼睛一亮,出声问:“这位是?”
      哥哥忙领了那人过来,向母亲和妹妹作介绍:“是我的同窗好友,名叫冯伯玉,字骥舟,原州人士,此次跟我一同参加春试。”又转头对冯伯玉介绍:“这是家慈,这是家妹。家父一早便上朝去了,故而不曾随行。”
      冯伯玉大大方方给瞿陈氏见礼:“见过夫人。”又对沁瑶点了点头。
      瞿陈氏跟天底下所有上了年纪的年妇人一样,对跟自己儿女差不多大的年轻人都怀有一片慈母心肠,见冯伯玉虽然衣裳朴素,但生得丰神俊朗,举止又潇洒自然,站在儿身旁,一点也不比儿差,打心眼里喜欢上来,笑眯眯地说道:“好孩,以后常到家里来玩。”语气满是慈爱。
      冯伯玉略微怔了怔,眼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只要伯母不嫌弃,以后定会常到府上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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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得太早,回去的路上,沁瑶便伏在母亲膝上打起了盹。
      “你哥哥这回考完春试,我和你父亲便要张罗他的婚事了。”睡意朦胧时,听到母亲这般说道。
      她没有接腔,继续睡着。
      “往年虽然也有几户人家有那么点意思,但一打听到誉的身,就都没有下了。也怨不得他们,谁愿意将女儿嫁给身病弱的夫婿呢,如今誉身健壮了,我和你父亲商量着,干脆等他春试完再商量他的婚事——”
      “啊——”远远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将瞿陈氏的絮叨打断。
      沁瑶睡意消失得一干二净,坐起身往外看。
      马车恰好到了平康坊,一条窄巷前聚集了乌压压的人群,几个神色仓皇的少年从人群挤出,无头苍蝇似的四散逃开。
      “发生了何事?”瞿陈氏探出车窗,问其一个少年。
      “有死人!”少年高喊一句,远远跑开。
      她怔了一会,惊吓地拍着胸脯坐回位置,却愕然发现女儿已戴着纬帽下了车。
      “你回来,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她焦急地喊。
      沁瑶早已分开人群进到了巷。
      “真是吓人呐,大白天的也能活见鬼。”有人捂着绢帕瓮声瓮气地说。
      “可不是,听说就是附近春莺坊的歌女,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了,真是造孽哟。”
      沁瑶艰难地走到人群尽头,便见巷深处躺着一个年轻女,面庞隐在一片昏暗当,看不出相貌年纪,惟有喉咙处一个黑洞洞的伤口,大如碗口,分外触目惊心

第27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