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的你不记得了么？”
“不会的，”石景枫慢慢靠近他，伸手扶住他的肩膀，给他看左手手腕，“你看，你看表盘，指南针还在一直指着南方呢没有绕着圈乱转，你不要怕好吗，咱们一定可以走出去的。”
“咱们回去吧，咱们回酒店好不好？”柳也把头埋进脑袋里，小声呜咽着，“我好冷啊……”
石景枫连忙翻出一件外套给他穿上：“你先穿我的夹克衫吧，穿上就不冷了。”
“咱们回去吧……回去好不好？”尽管穿上外套柳也的情绪还是没有好多少，仍然一会儿呜咽着低声说好冷一会儿说回酒店，石景枫无奈，从身后紧紧搂抱住柳也，把他使劲往怀里塞。
“你不想活下去了吗？”石景枫安抚着，“难道你想饿死在这里吗？”
“我不想啊……”柳也还是在小声抽噎，完全是崩溃般的情绪，“我们回去祈祷吧，说不定上帝会救我们的。”
柳也突然转过身，额头碰到石景枫鼻尖，撞得他生疼，柳也挣脱开来，死死看着石景枫：“你想想我们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一定是上帝，一定是上帝让咱俩来的，咱们只要回去向上帝祈祷他一定会让我们回去的，他一向是仁慈的神。”
石景枫无奈了，怎么来的一向是他刻意规避的问题，因为他也想不明白是怎么来的，但他始终有一股信念想念他们一定可以走出去。
“不要丢掉这么懦弱啊！”石景枫吼道，压抑着满怀的怒气，柳也被吓了一跳，刚止住的泪水又溢出来，“不要这么懦弱啊，要是你连信念都丢掉了，还靠什么走出去呢？就靠对上帝的虔诚么？”
“为什么就是不肯坚强点？小也，我还在啊，这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们两个人都在这里，有水有食物，只要不停朝着一个方向走，一定是可以出去的，不可能一整块陆地都是这样的草地对不对？一定还有人对不对？”
柳也摇晃着脑袋，那番话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石景枫担忧地看着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小也，不要丢失掉信念啊，不要不去尝试就说不行，你看我，我不也一直在尝试么？这么久还是没有丢掉信念……”
石景枫说着苦笑了下，唇角不再是温暖阳光，满是苦涩。
柳也情绪有些激动，刚刚哭了一阵子算是发泄过了一会儿停下来了，刚刚石景枫似乎冲他吼了几句什么，当时只觉得耳鸣目眩，听不真切，眼泪也不受控制，但最后石景枫轻声说了一句话他听见了。
“不努力朝前走还能做些什么呢？难道真的一边祷告一边等死吗？”
柳也无声笑笑，自己果然就不是一个适合信仰的人，如果换作任何一个基督徒来一定会坚定地回答“当然了”，而自己，自己只能选择朝前走。如此说来这个男人还真够了解自己的……
发泄过的柳也觉得轻松了些许，但肚子也同时咕噜噜地叫，石景枫递过一支黑巧克力，并未说停下来歇息的话，柳也也没有要求。
“我刚刚突然想到，咱们有可能会在这儿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腿脚都断掉还没有走出去，几十年后仍然被困在这里，佝偻着背，野草都可以把我们埋没，我们还在走，”柳也顿了顿，自嘲地笑笑，“可我突然灵光一闪，就，很恍然的样子，想到我们的食物不够支撑我们走那么久啊，我们可能几天后就饿死了。”
“饿死之后呢……饿死之后我们的灵魂仍然在这里，一直走，一直走，不停地走下去，像丧尸片里的丧尸似的。”说着说着柳也笑出声来，脸上却是一副悲戚的神色，石景枫心里隐隐作痛。
“我不断想该怎么办呢？还能怎么办，只能这样了。这里像一个巨大的囚牢，就算回到原本的城市又怎么样呢？也像个巨大的囚牢，把我们都囚禁起来，躲不掉，走不出，生生困死在里面……”
“柳也。”石景枫神色认真，想要说点什么，却被柳也打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没说我要认输啊，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得一路前行。”
“是这样。”石景枫松了口气，他最怕的不是柳也崩溃，而是将信念消耗殆尽，烧成灰，然后风一吹，就四散开去。
两人一直走到太阳西沉，尽管他们心情欠佳，但还是停下来欣赏这苍茫美丽的景色，柳也动动嘴，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其实这里也不错，我喜欢这样的夕阳。”
仍旧重复着昨日的工作，等到点燃篝火后，两人才分了东西吃，食物已经快要吃完，前路却不见尽头。两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一如这胶着的空气般，闷闷压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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