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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熙羽拿起酒杯,坐在了墓前,“老二,我来看你了,这二十年迟了,你要怪就怪我吧,但是咱们当时说好了,我把大晋护住了,大晋现在也很好。”
      其余几人也都席地而坐,拿起酒杯对着孤零零地坟墓发起牢骚,似乎现在这一群人才算完整。
      “妻主,我答应你的事也做到了,小梦现在回到了你和将军那支队伍中,我们周家誓死追随将军。”温云朗将一杯酒倒在了墓前。
      沈熙羽起身,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大红色的请帖,在墓前点燃,直至燃成灰烬,“伊嘉,我要娶夫郎了,你之前还说我成亲时你一定要闹我,一定要把我灌醉,现在机会来了,这请贴我烧给你了,一定要来啊。”
      一行人在墓地待了大半天,直到夕阳褪去才收拾回府。
      沈熙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内心似欣喜,又似在嘲讽自己。庆幸二十多年自己终于释怀,又嘲讽自己逃避了二十年。明明见一面就能说开的事,明明所有人都心肝情愿地事,自己却不放过自己,挣扎了二十年。
      伊嘉,你把命给我了,怎么连我的智商也拉低了呢。
      伊嘉,我以后会好好生活的。
      伊嘉,下辈子一定要幸福,如果可以,不要再上战场了。
      终于扛不住一天地疲惫,沈熙羽慢慢陷入了沉睡。
      第二日,宁千澜从上朝时就面色不佳,刚就叫住了沈熙羽,君心难测,没人敢揣测皇帝的心思。
      “沈离,坐吧。你之前同朕说的事,朕允了,你的虎符朕还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也不要让朕的沐川失望。”
      “千澜,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
      “沈离,你答应朕,朕死后若矜儿做的不好也不要为难她,她是个好孩子,你说她就一定听话,一定会改的。朕这一辈子,就只有矜儿了。”
      “千澜,你放心,她是你和沐川的孩子,不会差,我一定会让她做个好皇帝,名垂青史的那种。”
      宁千澜被逗笑了,几日面色不佳,因为这几句话脸色好了不少,“沈离,我昨晚又梦见沐川了,他还是那么美,美的我瞧一眼还是会爱上他。我梦见他在桃花下舞剑,还是那个翩翩公子。话说你的正君倒是和沐川有几分相似,都是不输女子的好男儿。”
      “是啊,咱俩这眼光倒是一致,爱上的都不是寻常人家的男子。”
      两人对坐,相顾无言,都在品尝手中的茶,嘴角都待着笑意,仿佛都沉浸在了美好的回忆当中。
      临走时宁千澜拿出了一把剑,被黄布紧紧缠绕,从包装就能看出拥有者的爱惜。
      宁千澜贪恋地摸索着这把剑,仿佛汲取对这把剑最后的眷恋,“沈离,朕看着你家正君用的都是你之前的剑,堂堂摄政王可不能这么抠搜啊。哈哈,这件封尘二十多年了,沐川不在,它在我手里也就是一堆废铁。朕今日赠予你,成婚之后把它拿给你家主君吧,沐川知道也会开心的。若是沐川还活着,有摄政王正君这么好的闺中挚友,想必也是欣喜的。”
      “臣谢过皇上了。”
      沈熙羽走后,宁千澜去了寝宫,那龙床的正南方永远都有一张梳妆桌,上面的东西除了宁千澜无人敢碰。
      宁千澜拿起梳子梳起了自己的头发,仿佛二十年前梳妆桌前一位女子赶时间去上朝,而男子嘴里叽叽喳喳叫着妻主,手却不停地在给女子绾发。
      宁千澜注视着铜镜,仿佛看着自己,又仿佛是透过铜镜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终于,宁千澜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似要将这二十年的思念全盘托出。
      昏睡之际,宁千澜似乎看到了那男子,一板一眼在树下舞剑,模样极其认真,看到自己又收剑跑来。
      川儿,如果当初我能和沈离一般勇敢,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了,川儿,妻主真的好想你……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最难医。这痴情人呐,入了红尘便是一辈子,可如今物也非,人也非,是是非。这到头来还不如从未拥有,拥有之后失去,便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其疼痛剜心也不及十万分之一。
      可这世间顺心之事不过二三,最终还是要忍者这剜心之痛独自前行,直至心口麻木,在时间的推移中忍受者逐渐忘记这种伤痛。可一旦回想,足以丧命。

第18章 释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