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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月不敢答话,不知卫敛是不是在敲山震虎的警告。
      卫敛又道:“你愿不愿……为陛下侍寝?”
      珠月懵了。
      侍,侍什么?
      卫敛见她怔愣,面上忽然浮现些许赧然。他低声道:“这事说来难以启齿。陛下爱重我,夜夜与我寻欢,此等荣宠着实令我受宠若惊,却也担当不起。”
      他语气更轻,“我近来身子吃不消,可也不忍陛下为我煎熬。陛下曾提过你贴心,这养心殿中也唯有你容色出众。你能不能……代为侍寝,今夜服侍陛下?”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我夜夜承宠,身子骨受不住,又不忍心陛下禁欲,你就帮忙代劳吧。
      古往今来常有这样的事。君王要幸哪个妃子,若是那妃子恰好来了葵水,又或是身子不适,就会将身边的宫女送出去服侍君王。
      总之不能让君王败兴。
      珠月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神色怔忡,不敢置信:“公子,这……”
      卫敛似失望:“你不愿么?那我也不强求……”
      “不!婢子愿为公子分忧!”珠月连忙道,“公子……陛下……陛下他真的提过我贴心吗?”
      原来陛下是记得她的吗!
      卫敛含笑:“自然是真的。陛下说过,每日伺候他更衣的宫女乖觉可人,有几分姿色。若非如此,我也不会选了你。”
      假的。秦王根本不记得珠月这个人。倒是有一回秦王盛赞卫敛姿容倾世,见了他就觉世上再无美人,卫敛玩笑道“每日为您更衣的难道不是美人?”,秦王想了半天,硬是没想起珠月的脸。
      然而真真假假不重要,珠月信了便好。人总是愿意相信对自己好的假消息,而去忽略那些坏消息的真实。
      珠月离开时笑容满面,以为自己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殊不知梧桐木不是谁都可以栖息的。做不成凤凰,反倒要玩火自焚。
      她当然也可以平安无事躲过这一劫——只要她拒绝。
      可她舍得拒绝吗?
      她舍不得。
      _
      是夜。
      姬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卫敛并未侍立一旁。他们终归不是真正的如胶似漆,在外人面前演个几回也便罢了,没必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彼时卫敛正在汤泉宫沐浴。烟雾缭绕下眉目清丽,水面浮光掠影。
      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
      没有秦王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倚在瓷白玉壁上,以水浇身,难得惬意。
      养心殿。
      姬越批完奏折,回到寝殿,就见重重床帘之下,人影摇曳。
      心里原本空着的一块,突然就被填满。
      这些时日,他也已经习惯身边有个卫敛。与卫敛一起时不觉得有什么,卫敛不在时,却觉得少了什么。
      姬越上前,一把掀开帘子,入目的却不是白衣慵倚在床头看书的青年,而是一名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宫女。
      姬越眼眸霎时阴沉几分。
      他甚至没有问“你是何人”,直接命令一句:“拖出去杖毙。”
      爬床爬到他头上,除了不想活,姬越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珠月本以为自己会得到宠幸,脸上的娇羞笑意还未绽开,就听到这么一句赐死,顿时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匆忙下榻跪在地上,涕泗横流,连连求饶:“陛下饶命!”
      姬越懒得多给她一个眼神。已有侍从进来,准备将人带走。
      珠月胳膊被人架起,慌得六神无主,突然想到什么,高声道:“陛下饶命!是卫公子,是卫公子让婢子这么做的!”
      姬越淡淡道:“停下。”
      架着珠月的侍从顿时放开她。
      珠月像是找到希望,手脚并用地爬过来:“陛下,是卫公子今天告诉婢子,说他夜夜承欢,身子受不住,才让婢子代劳的!婢子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擅自爬您的床啊陛下!饶过婢子罢……”
      姬越眼前一黑,咬牙切齿:“卫、敛。”
      珠月哭着求饶:“都是卫公子的吩咐,婢子知错了,婢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姬越睨她一眼,面无表情:“拖下去。”
      该杖毙还得杖毙。不管是不是卫敛嘱咐,若非这婢子自己痴心妄想生出多余的心思,又怎么会轻易上钩。
      “陛下!陛下!”
      宫女的哭喊很快消失在耳边。姬越揉了揉太阳穴,问:“卫敛何在?”
      李福全忙答:“卫公子在汤泉宫。”他心下也有些嘀咕,公子敛瞧着是个聪明人物,怎么会做出这种惹陛下生气的事……
      姬越冷笑:“摆驾汤泉宫。”
      作者有话要说:翻车是不可能翻车的,开开车还差不多。
      【不是】

第19章 反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