掳被抓的平民百姓慷慨放走,等他们错误天真的以为自己果然已重获自由,并开始大步四散奔逃的时候,狼蛮族人的又一个“快乐”就开始了。他们会骑乘脚力不俗的草原骏马,手握不下二三十石的蛮族强弓,把那群分散逃命的中原男女当成狩猎的目标野兽以锁定针对,然后用一支支白苓羽箭在飞快的移动过程中将落荒而逃的他们全部以射穿后背要害筋骨而死的方式杀害,尸横平原、惨无人道,反正就是给你一定奔跑逃窜的时间,但他们断然不会给你存活下来的机会。
就是这么残酷无情、血性可怕,人对野兽,当然用不着有什么怜悯垂爱的放纵心理,杀便杀,若能杀起来有点乐子,那就更是完美!
还有更加残酷凶险到令人发指的杀人手段,那是一种唤作“放风筝”的变态游戏,此游戏乍一听名字仿佛是一种类似春季郊游般的闲适快乐的游戏,事实上,闲适快乐这一层面也仅仅是针对于残暴杀人的蛮子而言,受害人所受的那份惊悚苦楚几乎已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了。
不通人性的蛮子会恰当挑选春秋季节的大风天气,从那些通过打草谷获取来的中原“猪羊”里挑选出体重轻的小孩或是妇女,用决计无法挣脱的粗绳将孩子或女人死死捆绑在大型风筝的骨架上面,随后便借着强劲无俦的季节风力让“人体风筝”高高上升飞空,某些胆子小的女人小孩儿往往会直接被此举吓死吓昏过去,即使没有昏厥丧失意识,待升空到一定的天空高度,他们也会被气流和狂猛的风压摧残得遍体鳞伤直至窒息闭气而亡,就算侥幸没有被空中强风刮死,等到地上的蛮族人玩得尽兴了,将那顶风筝放下来的时候,受害者也必然会整个身子重重坠在地上被摔成一摊触目惊心的惨烈肉泥,反正就是横竖不得善终。而那顶匠人制作的结构结实的巨型风筝由于骨架牢固的原因并不会因为一摔而散架,往往一个特制的抗风风筝会在葬送掉不下十个中原人后才光荣牺牲,完成真正属于它的杀人使命,给胡人带来莫大的屠杀乐趣。
“快些!再不爬快些,老子一鞭子把你卵黄给抽出来!”一个蛮族武士用手中那根长而强韧的甩马皮鞭在一名穿着单薄衬衫的年迈老汉身上啪啪打着,口中用并不流畅标准的中原汉语大声喊道,“你这老东西,听不懂人话吗?!”
那名头上戴着斗笠的瘦弱老汉是这三十几个中原男女的领头人,该名老者本打算携带着自己的一众亲属家眷自天烛广陵城居家南迁,到南方去过宁静祥和的安稳日子,其乐融融免受战乱之苦。怎料老爷无眼、命运悲惨,竟让他们在边境关隘处被那群灭绝人伦的人型“恶魔”给围困抓住,成了这一轮打草谷的丰厚战利品。
身上所有带着的钱财银两都被搜刮殆尽,他的两个三十岁出头的儿子则因为企图反抗而被当着老汉的面活活砍死,二儿子运气好些,被一刀砍裂了整颗脑袋,死得还算是利索,一刀毙命,倒也没有受太多的痛苦;大儿子就没有
那么好运了,被两名蛮子狞笑着手起刀落,齐肩斩断了两条大好胳膊,失足倒在一大滩猩红血泊之中,哀嚎着在血水里扭曲那具没了双臂的身子,像条蛆虫一般尽力挣扎了小半天才好不容易咽下了气,死前受尽了万般苦楚,叫身为父亲的老汉心碎得恨不得自己替儿子去了。
那名年纪大了、体格孱弱的骨瘦老汉在挨了两记刺透骨髓的清脆皮鞭之后,大感身子就快要坚持支撑不住了,但为了能够活命,也只得拼了老命的提高了往前爬行的速度。
形同猪狗的斗笠老汉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他知道自己还有努力活下去的盼头,那就是自己儿媳妇肚子里那尚未出世的小孙儿。那是他二儿子去年刚娶回家的老婆,如今已怀胎八个多月了,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了,虽然两个正值壮年的儿子都被敌人的圆月长刀给砍死了,但还没有到应该彻底绝望放弃的时候,只要儿媳妇肚里的那个孩子还在,那么希望就在,老汉明白自己就不至于落个断子绝孙的凄凉下场。
希望,总是用来被打破的,支撑着老汉苟活下去的最后一缕“光”也彻彻底底的湮灭了。
他的儿媳妇不知怎的突然身子颤巍巍的往边上倒了下去,腹中怀胎、腰身臃肿的女子肩膀上很快就挨了一下重重的鞭子,那个肚腹很大的女人顿时发出一记凄绝而惨烈无匹的叫声,显是那记鞭子令其剧痛万分,脸部涨红的她抱着自己那往外腆出来的滚圆肚子,用堪称是嚎叫的可悲嗓音竭力哀求道:“大爷,求你们放了我吧,我……我要生了!”
沿途气候恶劣风雪极大,且路面极为崎岖坎坷毫不平坦,外加其他各种不良因素,种种情况都促使了这名爬了不下大半个时辰的孕妇不幸早产了。
那名负责“牵羊”的蛮族武士朝着大冬天也疼得渗出满头汗水的怀孕女子瞪视了一眼,旋即又抬手赏了其一记凌锐狠辣的皮鞭,厉声催促她不要在这里演戏,快点起来往前面爬,若再敢假装生孩子拖延时间,就要了她的性命,母女一块儿去死!
那名衣着和自家公公一样很少很薄并不暖和的腰粗怀孕女子已经破了羊水,眼下宫缩阵痛得无比厉害,整个大肚子里如有钢刀在内部狂绞一般,疼得差不多连囫囵话都讲不出口了,她用尽所有力气磕磕绊绊的哀声请求道:“大……大爷,我真,真的不行了!求你……饶了我罢!”
那个穿着保暖熊皮衣服的天烛国武士和身边同伴叽里咕噜用蛮族胡语的讨论了几句,那个佩刀蛮子用鼻孔出了一口气后,猛地将那柄杀害了女子丈夫的圆月弯刀从牛皮刀鞘中拔了出来,银晃晃的光亮令人由衷胆寒,那个视中原百姓连人都不算的天烛国无情武士双手把持刀柄,只一下就将那柄弯曲弧度极大的上弦月凶刃刺入了那名即将分娩的妇女的肚子里面。
锋锐锃亮的钢铁利刀当场破开了肚腹的光滑皮肤和子宫的脆弱保护膜,八个月大已经完全成型的胎儿从裂缝中血淋淋掉了出来,那个孩子刚“出世”便可悲可泣的没了性命,而那个惨遭弯刀刨腹的妇女则在略微挣扎了几下后,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跟随着自己的孩子还有丈夫死去了。
体格壮硕魁梧的熊皮武士甩臂震落了刀刃之上的浓浓血渍,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得意而痛快的爽快笑意,那是他每次杀完人后都会有的自负表情,武士眯起那双本就不大的狭长眼眸,朗声冲周遭高叫道:“你们中原人就是猪狗一样的人!还生什么孩子?猪狗生出来的……”
话未说完,后脑勺忽的被什么东西给砸中了,丝毫不疼,可见那个东西并不沉重,完完全全造不成什么杀伤力。
“什么?!”感到自己被忤逆冒犯的天烛狼蛮大汉勃然大怒,正欲回过头去看看究竟是谁胆敢太岁头上动土的时候,陡然间两条大腿被人从后面用双手给环抱住了,一时半会儿倒也难以轻易挣脱。
全力抱着蛮子大腿的正是那个死于刨腹之刑的孕妇的公公,那三十多名被打草谷的中原无辜百姓的领头之人。
那名弱不禁风的纤瘦老汉在亲眼目睹了自己那怀着小孙儿的儿媳被敌人以此等惨绝人寰的手段杀死,没来由的爆发出了一股匪夷所思的强悍气力,那股气机致使原本胆子小、力气更小的衰老男人获得了暴起反抗的力量,他先是将头顶那顶斗笠摘下并大力砸在了仇人的后脑勺上,然后饿虎扑食般的往前方扑了过去,将那名身高八尺有余的天烛武士的大腿给禁锢抱住了。
失去了重要家族亲人的老汉两眼通红,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迈脸庞上满是愤怒、仇恨的狰狞表情,被情绪冲昏头脑的中原老者如若一头饥残老兽般张嘴一口咬了下去,两排不甚坚固牢靠的牙齿压在武士的坚韧大腿肌肉上面,垂垂暮年的苍颜老汉立时就崩掉了几颗本已摇摇欲坠的牙齿,而那名胡人持刀男子也因为被咬而发出了一阵雷霆狂怒的野蛮吼声!
儿子孙子都已殒命夭折的老汉欲哭无泪、大悲无声,即使骨瘦嶙峋的身子被周围几个强壮武士给一通猛力拳打脚踢也都不愿意松开箍住蛮子大腿的双臂,意志力极度坚决。
他现在什么都想不到,也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尽可能的坚持咬着杀子杀孙仇人的大腿怎么都不肯松嘴,眼睛红得如欲滴出点滴血泪,嘴巴里的醒目鲜血更是若溪水般涌了出来。
那具衰败的干瘦老骨头和八尺巨汉那宛如铁门般的魁壮身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蚍蜉撼树”这一成语恐怕说的就是当下这种荒诞的可笑情况。
蛮人武士瞪圆眼睛冲着老汉怒喝道:“你这是找死!”
大汉再度将那口血渍尚未甩干净的弯刀往下方一戮,然而就在那无比锋利、吹毛断发的刀刃即将碰触到老汉身体的时候,一柄规矩尺子形状的通灵宝物疾速自上空飞掠至此,“嘭”的一声,迅捷若闪电般的横扫而过,就那样将武士握刀的右手腕部骨骼给生生斫断了。
弯刀不曾再度取人性命便已坠落于地,断了一手的蛮族男子在原地疼得嗷嗷叫唤了起来。
就在地面上不论蛮族胡人还是中原百姓都大觉震惊之际,有一幕世所罕见的神异画面在此方断崖裂谷处上演了。
一名穿有亮眼红绸、红豆色佛珠绕颈的持剑年轻人,脚下踩着一柄接一柄的细小飞剑,顺沿数柄飞剑形成的华丽阶梯,以潇洒若谪仙人的风流姿态从极高的千丈上空一步步行落了下来。
剑仙落峡谷!
第一百六十四章 剑仙落峡谷[2/2页]